见他喝下,那姑娘又眉开眼笑起来,“公子以为这茶叶如何?”
薛林策作势开开嘴角,信口胡诌起来,“口感绵密,唇齿留香,姑娘好手艺。”
他倒是会夸人,那姑娘又捂嘴轻笑几声,好一会才恢复平静,只是脸上仍旧残留着笑颜,看向薛林策时含情脉脉,这幅模样和唐洛瑜不生气时一模一样。
“既然公子在此处见到了我,想必公子的心上人也是我罢?”她忽然轻声发问,杏眼中全是期待之色。
薛林策眉心跳了跳,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正是,我也是在梦中见过姑娘多次,一直期盼能见姑娘一面。”
“那我们便在此处交换定情信物吧,”对方又道,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方才告诉过公子,此处是相思台,许多有情人都在此处交换信物,公子若是不嫌弃,便将这东西收下罢。”
说完,她将手边方才叠好的面纱交到薛林策手上,那面纱薄如蝉翼,触感凉爽,像是触碰到了一丛薄荷叶。
薛林策正在头脑风暴自己送什么东西应付过去时,忽然日头从山边完全升起,橘色的光亮洒下,驱散了大片薄雾,视野也逐渐清晰起来,那姑娘忽然站起身来,脸上闪过一抹惊恐神色。
“时候不早了,我该下山了。”
薛林策一惊,也跟着站起身来,“不是才清晨吗?姑娘为何着急离开?”
对方不答话,只从身边摸出一帷帽戴上,将帽上纱幔都垂下来遮住脸庞,薛林策只觉线索要从手上溜走,便又追问:“姑娘你家住何处?姓甚名谁?家中几口人,我改日便上门提亲去。”
那姑娘速度极快,薛林策问话的工夫已经出了亭子,听见他的问询,便又扭过头来。
“我姓唐名洛瑜,住京城唐家,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一名唤唐敏山的二哥。”
闻言薛林策又是狠狠一惊,这家庭情况不是和自家娘子一模一样?这人到底是谁?
思索间隙,对方已然跑进了那一片雪白的花丛中,只有一个戴着帷帽的粉色背影在其中沉浮。
薛林策不想眼睁睁瞧着线索断掉,便索性追了上去,扯着嗓子大喊:“唐姑娘!我还未与你交换信物!”
他嗓门大,后山全是回响,但是无论他怎么追,他都只能看见对方越来越远的身影,最后他足下绊住了一块石头,趔趄几步站稳后对方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这姑娘是属兔子的吗?
薛林策抬眼东张西望地寻找起来,硬是没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施主。”
就在他找人的时候,忽然身后又传来那和尚的动静,他这会正沉迷找人,猝不及防的声响一动,他吓得后背一哆嗦。
一转头,他便正好瞧见那袈裟和尚一步一步过来。
他赶紧又拿出纨绔子弟的架势,将那面纱随意地揣在袖子中,随后又从腰间抽出折扇,半是责怪半是质问道:“唐姑娘呢?本公子才同她讲几句话她怎么就走了?可是你叫她走的?”
他立眉竖眼,态度轻佻,简直好一个纨绔模样。
“非也非也,”那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您先前所说的姑娘家教森严,为了见施主一面定是偷跑出来的,您可莫要辜负她的一片好意。”
薛林策的太阳穴跳了跳,清清嗓子,“废话少说,她如今在何处?本公子还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