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就去。”
随后,便是房门被“吱呀”推开的声音。
趁着那门刚开个缝隙,柴进便足尖一点,飞身跳到屋顶的大梁上蹲着,此时天色阴沉,屋中便更是晦暗,他又身着玄色衣衫,正好稳稳当当地隐匿在阴影之中。
唐洛瑜则赶紧继续爬下装睡。
“施主,”先前那小和尚来到她面前,低声喊了几句,“施主醒醒。”
唐洛瑜这才装作刚刚清醒的模样爬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故作惊讶道:“哎呀,真是太十里路,我怎么竟昏睡了过去。”
那小和尚捏着念珠微微一笑,“路途遥远,施主体弱,等候时犯了困,小僧见你疲惫,便未将你唤醒。”
唐洛瑜闻言又故作感动地谢了一番,站起身来,扶住额头,“我怎么又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的。”
听到这话那小和尚太阳穴一跳,赶紧和稀泥,“想必是舟车劳顿疲劳过度,屋中又潮湿阴冷了些,可能是染了风寒。”
说到此处,怕唐洛瑜追问,他又赶紧岔开话题,“施主兄长已经许愿完毕,正在大殿候您,您请随我来。”
“好,”唐洛瑜也适时地中断这个话题,“劳烦师父带路。”
见二人出了门,柴进这才再次从后窗翻出上了房顶,随后跟着唐洛瑜前去大殿和薛林策汇合。
几人碰面后便又七绕八绕原路返回去找还在最外层的柯苒。
他们耽误了许久,此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先前人头攒动、人山人海的大厅也少了许多人,周围支起了许多卖小吃的铺子,空气中混合着寺庙内的香灰气味和饭菜香气。
柯苒等了几人许久,这会正坐在石凳上嗑着瓜子儿,腿上摊开一张废纸,上面已经摆满了瓜果壳子。
“哎,你们可算是出来了,”见了大伙,他赶紧将东西收拾了,快步跑了上去,“先前呢和尚不是说等一会吗?我这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差点以为你们中了什么计被关在里头了,害得我一阵担心,还想着要不要进去找你们。”
柴进皱皱眉,看着他“一阵担心”的后果,即一手吃空的果盘和一手包点心的废纸。
“难为你这般担心还胃口大开,”柴进忍不住揶揄了一句,“吃饭可累着你老人家了。”
“说什么呢,”柯苒一个不乐意就把手上吃剩的玩意都塞到柴进手里,“我等你们不费工夫吗?我腿都站酸了才抢到一个位置,吃点东西怎么了,怎么样?你们可有得到什么线索?”
“此处不宜详谈,”薛林策敏锐地察觉身后时常走过来几个和尚,便将三人拉到一旁,“先回去再说。”
其余人自然表示同意,准备打道回府,柯苒觉得自己独自一人在外等候许久甚是可怜,非要几人陪着自己卖了包糖渍话梅才肯走。
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天气转阴时正是人群下山的时候,大伙混在人流中,这次倒不像上山时那样拥挤闷热了。
空气中刮着阵阵凉风,像是一条条小蛇钻进袖口,吹得几人有些皮肤发凉。
走出老远,柯苒才继续追问庙宇中的事。
薛林策将自己的事三言两语地讲清楚了,柯苒吃着话梅,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半天才蹦出一句,“这磕几个头的工夫,就要交十两香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