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众人,他本就憔悴的脸上登时又苍白了些。
“大事不好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来,脸上的汗水随着他的动作汹涌而下,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怎的了?”
柯苒的太阳穴跳了跳,一见他那副模样便知道有坏事发生,还未听到结果,五官就先行拧巴起来。
常玉虎严肃起来的时候倒是比平日里正经许多,讲话也客气有礼,没有像以前一样一口一个老子。
“薛大人,大事不好了,”他嘴唇泛着白色,“南方的叛军已经打过来了,就在城外,正等着和山中的土匪汇合!”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没料到这叛党行军速度竟如此之快。
常玉虎擦了一把冷汗,“方才我也是刚刚卡着关城门的时候进来的,驻守城门的将士说为了防止两拨人马汇合不得不严守城门,不让人进也不让人出,我花了好大一番工夫才讲明白自己是来通报消息的。”
师爷闻言手上哆嗦一下,“那叛党可是围在城门口?”
“岂止是城门口啊!”常玉虎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那可是把整个岳东都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起来了,咱关了城门不让他们进,他们也堵了口子让驻守在城外的将士回不来!”
师爷脸色一白,表情凝固一下,屋中所有人都缄口不言,像是腾起了一股阴云,厚重地压在大伙头顶。
“怎办?”柯苒也是少见地慌张起来,“那围城的叛党有多少?”
常玉虎短暂地回忆了一下,掰着指头数了数,“恐怕有足足一万!”
“一万?”
唐洛瑜惊讶得瞪大了双眼,脚下不稳,扶着桌角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只觉太阳穴肿胀不已。
“无妨,”薛林策上前将自家娘子的双肩搂住,“岳东城处于南北交界,之前修筑城门时便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即使是万人围城,一时半会也是攻不下来的。”
沈怀中将折好的扇子在手上把玩来把玩去,“城门能不能攻下来难说,但是我们如今是笼中困兽,外面驻守的将士进不来,咱们满打满算只有两千兵力,若是此时山上的土匪冲下来,我们咳可就腹背受敌,众将士尚可拼一拼,那被困在城中的百姓怎办?”
无人回应这个问题,大伙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一阵后又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移到薛林策身上。
此时太阳正好从山头升起,明亮的日光随着众人的视线一起投到薛林策身上,他身上还穿戴着铠甲,脸上带着沁着血珠的伤口,发丝凌乱,一寸一寸的金光从他的铠甲照到脸庞,恍惚间若从天而降的战神。
对上众人信任的眼神,薛林策心弦一紧,责任仿佛有了重量,正沉甸甸地压在肩头。
他又瞧了瞧那地图,清清嗓子道:“若要取得一线生机,便必须清剿山上土匪,只要攻破山寨,我们便多了一条路,届时便能让城中百姓从山头逃出。”
“不过,”唐洛瑜有些担忧,“若是我们将兵力集中去攻打山头,城中百姓怎办?我们总共就二千兵力,若是全部调走,驻守在城中的便只有几百将士,若是此时叛党攻城,百姓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