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柯苒在一旁帮腔,“不该带他,一路上拌嘴都不知道要拌多少次。”
“不过,”柴进还能保持理智,“话说回来,岑举也是侯爷的心腹,此次来也是为了辅佐薛兄,若是当真将他丢在监牢中不管不顾,怕是会寒了薛家旧部的心。”
此话有理,本来这一趟南下就是调遣薛家那三万兵力的,若是将岑举关起来,怕是人还没到南方,就先失去了半数人心。
薛林策一时有些犯难。
“你且去劝劝他罢,”唐洛瑜葱根般的手指将他的手包住,“大局为重,若是能劝动,便将他一同带去,若是劝不动,便也算了,不必因我一人而延缓军机。”
唐洛瑜快速整理好情绪,眼中无波无澜,像是一片平静清冽的湖水,她虽然日常会耍些小性子,可大事面前却拿捏得当,张弛有度。
“好,”对上她鼓励坚定的眼神,薛林策马上下定了决心,“就听我家娘子的,我这会便去。”
说罢他便松开唐洛瑜的手,转身往监牢的方向离开,柯苒颇有异议,但见大伙都不再纠结便也只能不满地抱着双臂,独自站在柴进身后嘀嘀咕咕。
岳东的监牢清扫得很是干净,岑举只是言语冒犯,算不得罪行,因此也只是丢在其中,没有上脚铐枷锁。
他前脚进去,薛林策后脚便来了。
岑举穴位上还扎着银针,他急着和薛林策讲话,抬手便将银针拔下来,吃痛了好一会。
“薛大人,”他双眼冒着精光,“你可瞧见了?这都是那商贾之女的主意,就因我说了两句她不爱听的话,她便叫人将我关起来,你说……”
“好了,”薛林策打断他的话,长眉一拧,脸上阴沉了几分,“事情起末本府都知晓,分明是你有错在先,却一二再再而三地怪罪洛瑜,若你不是家父的旧部,本府早就将你拉下去痛打二十大板了。”
岑举一怔,随后磨了磨后槽牙道:“大人,难不成您当真要在南下时带上那商贾之女?她无勇无谋,不成气候,半点用处也没有啊!”
薛林策登时有些恼了,实在不懂这厮怎么每句话都能踩中自己的逆鳞。
“住口!”
他厉声斥责,监牢中皆是回声,吓得岑举身子一抖。
“你可知前些日子叛军北上,岳东城腹背受敌之时,是何人想出计谋拯救全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又是谁想出办法大破匪徒?你屡次冒犯本府妻子,皆因其身为商贾之家,又因其身为女流之辈,便多番刁难,你这些年的之乎者也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薛林策双眸凌厉,像是含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岑举面上闪过一丝羞愧之意,却又马上变得更加不服。
“大人,您是被那女子迷了心智,此次事关重大,实在不宜……”
见此人油盐不进,薛林策眼中再次黯淡几分,开口时也多了几分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