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伤怎样了?可还疼?可有恶化?”
薛林策扶着她的胳膊,一想到她腿上有伤便恨不能将她扛到肩上亲自背她走。
“无妨,能走。”
唐洛瑜无所谓地摇摇头,她早已不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这点伤势虽有些影响,但她不愿因这点伤口耽误时间。
方才在丁香花丛后躲着,如今她的头上也落了一两片淡紫色的花瓣,从下至上看着薛林策时像极了眼睛湿润润的小鹿,瞧得薛林策这个做夫君的心都融化了。
“都是这自以为是的岑举,”他一想到罪魁祸首就来气,“早知道他竟顽固偏执至此,还三番五次试图谋害你,我就不该让他踏入岳东府的大门,哪管他是谁人心腹!这次回去我必定要好生责罚他!将他驱逐出去!”
“罢了,”唐洛瑜拉住他的手腕宽慰,“若是处置还需得浪费些时日,我们已经在路上耽误许久,若是不快些南下,恐怕要延误军机了,处罚一事还是到了地方再说。”
自家娘子一句话就劝住了他,薛林策颔首,扶着她的胳膊,从地上捡起拐杖,吹干净后小心地交到她手中,又转头去看大山。
大山全程都在旁边默默注视,眼中说不清是幽暗还是不悦,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心紧紧拧着,勾勒出一道苦闷的深沟。
“多谢这位壮士,”薛林策冲他深深行了一礼,“敢问壮士姓名?”
大山面上肌肉抽动两下,也学着薛林策的模样回了一礼,“在下无名无姓,你唤我大山就好。”
薛林策又感谢一句,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双手奉上,“多谢您施以援手救在下妻子于水深火热中,一份谢礼,不成敬意,眼下情况危急,恕在下身上只有这些银票,日后平反回乡得了空必定定登门拜谢。”
大山瞧着那叠银票,眼中掠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半天不接。
薛林策有些困惑,还以为是拱手送钱让大山觉得自己的侠肝义胆受到了侮辱,正要道歉,胳膊上却传来一个温热的感触。
他一怔,回首时发现是唐洛瑜挽着他的胳膊。
“林策,”她在他耳边小心提醒,“这秃山中的人不用钱财买卖,都是以物换物,这些银票与他们而言毫无用处。”
薛林策有些意外,“那……”
“盐、佐料、织布机这些咱司空见惯的用具对他们而言才是价值连城。”
唐洛瑜继续解释,夫妻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薛林策点点头,随后将银票又揣进怀中。
“方才不知阁下不爱钱财,多有冒犯,”他边说边去马匹背上的行囊中取出一罗盘,“这是指引方向的罗盘,无论如何拨弄,这其中的指针都指向南方,若是你们打猎迷了路,靠着它便可以确认方向。”
大山瞧了这小东西果然眼中一亮,双手接了过来,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拨弄其中指针,果然见其只指向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