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三样东西都不难找,百姓家中都备有端午节时要用的硫磺,为了驱赶蚊虫平日里烧剩下的木炭也搁置在家中。
至于硝石,薛林策直接带人将昨日叛军当做毒药的狼粪给收拾了,将其中的硝酸提取出来,也收集得不算吃力。
如此一来,不仅城中还冒着白烟的狼粪清扫了个干净,还废物利用,将硝石也准备妥当。
薛林策将这三样东西堆积起来,又按照记忆中的内容往其中加入了皂角子和马兜铃的粉末增强威力,按照比例挨个试验,观察哪种比例爆破力度最强。
他在这边忙得如火如荼,却又让岑举看了不爽。
摄政王可是当年灭掉薛家一百多口人的罪魁祸首,薛林策是薛家唯一的后裔,如今是在做什么?为了摄政王的军功这般努力吗?这和欺师灭祖有何分别!
“大人,”岑举急匆匆地上去,将薛林策填补火药的手摁住,“大人,您可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薛林策眉心一抽,抬眼时只见岑举一脸冷汗,五官都快要皱缩在一起。
他挣脱开岑举的手,心中已然有些不悦,“你又怎的?”
岑举捏了捏拳头,上前一步劝道:“大人可还记得薛家一百零三口人是如何葬身火海如何被屠杀的吗?”
薛林策不为所动,岑举见状脸上肌肉抽动两下,又上前一步,痛心疾首道:“大人!当年都是摄政王下的命令啊!他是薛家的仇人!您应当为薛家一百多口人报仇啊,为何还这般助他?您是怎么了?”
他越说越激动,说到兴头上胸口都开始剧烈地起起伏伏,脸色涨成猪肝色,见薛林策手上动作不停,竟还试图上前抢夺火药。
“大人住手!”他一面抢一面大喊,“我岑某就是死也不会让您助他一臂之力,到时候这军功是他领,这仇恨又是薛家背负,薛家上下一百零三口人的仇恨您怎么能忘!”
薛林策忍无可忍,侧身躲开他的抢夺,抬手一掌击中他的肩膀,岑举动作不如薛林策灵活,此时又气急败坏,哪还有心思躲避,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往后趔趄好几步才站稳。
“大人!你!”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老树根突出地面,脸上红一道白一道,差点连头发都要炸裂开来。
“你住口!”薛林策也忍无可忍,“你如今被仇恨蒙了眼睛,张口闭口都是乘机杀了摄政王为薛家报仇,你又可否想过如今摄政王是在平反卫国?你如今害了他,这城中五万将士便群龙无首,不堪一击,这城中成百上千的无辜百姓怎办?为了当年仇恨,便要让这全城百姓家破人亡吗?”
岑举面上表情一滞,喉结上下滚动一轮,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张了张嘴,半个字也没吐出来,脸上表情更加难看。
薛林策长眉紧皱,开口时掷地有声,“你眼中只有私事家事而无国事,当年又是如何做上家父心腹的?此时正是危急存亡之秋的时候,你当真固执到要在这个时候报仇吗?”
岑举登时汗如雨下,还想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