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此时已经大军压境数十日,城池内依旧是一片祥和温馨的气氛,毫不慌张,城外驻守的众人可一天比一天焦急,却又顾忌那城中众多武林高手,摄政王也不敢轻举妄动让手下大将前去叫阵。
就在众将士急得团团转时,柴沈二人终于收到了师父的回信,信中喻承泽说已经将武林各派高手聚集在一起,足足有上百来号人,这会儿已经率领众高手上路,众人轻功都极为了得,估摸不到两日便可抵达营造驻扎地。
摄政王闻言大悦,计划等众高手抵达后便立刻开始攻城,营中众将士皆对喻师父等人的到来翘首以盼。
果然在第三日傍晚,天色擦黑时,众人便瞧见西北方向扬起一片尘埃,那片尘埃慢慢靠拢,消散后才发现正是喻承泽带着数百名高手骑马快速过来。
众人大喜,正欲上前迎接,却还未走近,便听得众高手正一面过来一面斗嘴。
“咱什么时候攻城?我师弟还在里头呢!”
马蹄声刚停下,喻承泽身边一长得虎背熊腰的男子就按捺不住地大着嗓门问话,态度恶劣,气质汹汹,仿佛他才是此处将帅一般。
摄政王向来尊卑分明,奈何这时还要仰仗他人攻城,因此只是脸上肌肉抽动两下,并未摆出不悦表情,只耐心道:“各位稍安勿躁,这会儿我们尚未清楚城中状况,且又有无数百姓被困城内,若是贸然动手怕是会伤及无辜。”
“那就是一时半会不能动手了?”那男子掸掸衣裳上的灰尘,脸马上拉了下来,“既然不能动手,为何这般着急将我们召过来?若是我师弟有个三长两短怎办?他可是我们门派未来宗主!”
大概是此人态度太过恶劣,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另一青衣长剑的女子有些看不下去,便开口冷嘲道:“谁家门派没几个人在城中?你急什么?若是百姓遭了殃,你门派也保不住!”
“你倒是不急,”那壮汉双眼一瞪,更加不悦,“你宗门只有几个武功低微的弟子在其中,救不救都是一样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青衣姑娘也生气了,手指将剑柄捏得咔咔作响,“人命关天,你便只想着宗门宗主吗?”
二人斗起嘴来,其余高手本是拉架,奈何众人出自各家不同门派,也早就对对方不满,拉着拉着竟也吵了起来,最后竟纷纷拔刀举剑相向,就差当场打斗起来。
众将士怎么也劝不住,登时一个头两个大,摄政王气恼,本想以势压人,却被身边的薛林策三言两语劝住。
唐洛瑜见这帮男人拙嘴笨舌,一时有些急了,三步两步站上一旁的小土坡,从上至下地瞧着众人,高声道:“诸位冷静!”
她声音稳稳当当,掷地有声,呼啸而过的大风也未侵扰分毫,正在争吵的众高手一怔,纷纷安静下来,抬头瞧她。
她身着鸦青色衣衫,衣裳上没有半点刺绣暗纹,腰间束一墨色腰带,发丝一丝不苟地绾成男子样式,只由一根红色发带固定,身姿挺拔,若迎风而立的青竹,面容坚定从容,仿佛一汪波澜不兴的湖面。
“诸位,”她将在场之人的表情都扫视一眼,神色越发坚定,“莫要为了无端的事情争论不休,各家皆有子弟陷落在城中,满地苍云白狗,百姓被邪教迷了心智,家国大义跟前,各家门派本应齐心协力救国救难于水深火热之中,何苦刀剑相向?”
这番话说得正举刀相向的众高手脸色一红,他们看看高处的唐洛瑜,又看看争得面红耳赤的同僚,最后只得不甘心地收刀入鞘,空中腾起的尘埃慢慢散去,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稍微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