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苒回首瞧见叶屏被金蚕丝束缚中,心中放心了些,便将银针一一取出来,随后慢慢走到他跟前,柴进和沈怀中怕此人忽然跃起,便一左一右将其摁住。
叶屏看清楚了柯苒的脸,忽然尖笑一声,“呵呵,你便是丹枫谷何淞的徒弟柯苒吗?别以为顶着丹枫谷的名头我便惧怕你们,你以为这蛊虫取出来我便会由你们摆布吗?”
沈怀中听得厌烦,手腕一翻,手上折扇稍一用力,拍打在他脖子上的某处穴位后他便再也不能张口,只能徒劳地发出些“唔唔”的动静。
柯苒的注意力都在他头颅上的穴位上,对他的咒骂爱答不理,洗净了双手后戴上了自己特制的手套,将银针在点燃的烈酒中过了一遍,随后抬手摁上他的头颅,摸清了天池,天阴几道穴位。
柴进不解,“为何从头颅下针?可否会危机其性命?”
“此人擅长易容,易容者的天池和天阴穴极为重要,须得用银针将其封住,”柯苒一面说一面将银针慢慢推入,双眸一眨不眨,“他体内有极为猛烈的蚕蛊,这蛊虫毒辣,能吸附在人的脊髓上,吸取人的骨血而活,又蚕食人的心智,想必这便是叶屏愿意为红阳道买卖的原因。”
一旁的众将士从未接触过这等怪异的东西,登时眉心一抽,有些后怕地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感慨这红阳道当真是邪教。
柯苒将手边的银针在叶屏脑袋上插了满头,随后又取出一只小小的尖头锤子,在锉刀上磨了两下,又用烈酒淋洗一通。
众人又是一惊,“难不成先生要用这锤子凿开他的骨肉吗?”
柯苒也不含糊,直言道:“正是,这蚕蛊藏在叶屏头骨之上,须得用利斧劈开头颅,诸位莫怕,前朝华佗先前也提议用此方法治疗曹操头疾,想必是有效的。”
这次连沈怀中都惊了,他太阳穴跳了跳,“可华佗并未施行便已然被砍头,这法子当真有效么?”
“信我,最多只是手滑让他痴呆,除非他愿意告知我们这蚕蛊究竟在头颅还是在何处。”
柯苒将手上的锤子斧头相互磨了一下,发出些尖利的金属摩擦声,叫人耳朵刺痛,此时的他脸上竟还带着笑意,不像是个郎中,倒像是个杀猪的。
叶屏再也无法淡定了,吓得在椅子上乱扭乱动,脑门上渗出一排冷汗,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淌,将胸前衣衫都濡湿成一片深色,嘴里“呜呜”作响,像是水被烧开。
沈怀中察觉他有话要说,便又用折扇在他脖子上一点解开他的穴道,叶屏来不及说其他,登时大吼一声,“在肩膀上!蛊虫在肩膀上!”
“原来如此,”柯苒见他中了自己的套,戏谑地笑了一声,“我就说怎么方才没有在头颅上发现异样呢。”
叶屏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瞧着柯苒,正要再骂,却又被沈怀中点了穴道。
柴进和柯苒对了个眼神,心领神会地上前将叶屏肩头上的衣裳撕开,柯苒上前在穴道上捏了捏,察觉出那蚕蛊在肩骨上,便用白布捂了口鼻,取了小刀过来,二话不说将皮肉划开。
一道泛着黑色的红色血水登时从伤口处流淌下来,叶屏疼得冷哼一声,柯苒眼都不眨,又取了金属夹子过来将皮肉撑开。
众将士虽在战场上见惯了厮杀和鲜血,可也是第一回见到和二十一世纪相近的外科手术,登时纷纷皱了眉眼,抿着嘴角,紧张而焦灼地等待传说中的蚕蛊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