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不能走漏风声,在收集到切实证据之前不得告知任何人,”景杉面上闪过一抹阴影,弥漫上一层凝重的黑云,“若是藏在这腐败的木屋中定会让人察觉,须得快些将其转移。”
唐洛瑜颔首表示赞同,“我们现在就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待收拾完毕,我和林策便先在此处守候,兄长去叫府上的人来带走。”
“此法可行,”景杉轻轻点头,“时间尚早,趁着天色未完全明亮,咱得动作快点。”
薛唐夫妻两人自然是同意,于是三人纷纷将灯笼放下,开始手脚并用地收拾东西。
待到东方发红时,三人已经将各类书信和书籍收拾妥当,景杉叮嘱二人看好东西,随后便马不停蹄地回了府邸。
他动作麻利,不到一炷香工夫,便带回了几个心腹。
为掩人耳目,众人没有选择用书箱包袱搬运,而是用了轿子填装,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书籍和书信挨个收在轿子中,随后才又清扫了痕迹后才放心离开。
东西收拾妥当,大伙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是当朝大臣通敌的书信,即使没有证据,心中也难免生出一根刺来。
忙碌了一夜,薛唐夫妻两人在景府稍作停留,随后才忧心忡忡地回到唐家。
唐岳强刚谈了一笔大买卖,这会儿正在大厅中兴高采烈地品茗,见了唐洛瑜回来便一阵嘘寒问暖,夫妻两人心不在此处,只能强颜欢笑,连喝茶都是三心二意。
好不容易糊弄完了长辈,两人这才得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院落中,屁股还没坐热,便又瞧见柯苒和柴进前后脚进来。
柯苒昨晚睡了个好觉,这会儿正是精神饱满的时候,走路都带着跳跃的幅度,一过来就霸占了两个位置。
“我说,”他趴在桌上,将整个上半身都探出来,“你们昨晚偷牛去了?景杉给你们讲什么大事儿了讲整整一晚上?”
薛唐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柯苒见状不屑地撇撇嘴,“嘁,不稀罕说啊?咱这关系还藏着掖着,真不够意思。”
两人倒也不是想瞒着,只是事情过于复杂,二人都不知从何下口,纠结半晌,还是唐洛瑜率先讲话。
她捏着盛满茶水的杯子,葱根般的指头趁着青玉雕琢而成的茶杯分外好看,手背上还残留着大大小小的伤痕,那是前段时间南下平反时留下的伤痕,还未完全恢复,却瞧得人更加心生怜爱。
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她详细地将那诡异的信件和书籍讲清楚了,柯苒和柴进两人本是面带喜色的,越听便越是面色严肃。
话音落下,往常嘴最碎的柯苒也沉默了。
他捏捏肿胀的眉心,颓废地坐回凳子上,手上转着茶杯,半天没讲出一个字来。
“就是说,侯爷是收集到了摄政王叛国通敌的证据?”柴进发问,将其余三人表情都扫视一眼。
“当年,分明是摄政王说幽南侯通敌叛国,下令屠杀薛家一百零三口人,”唐洛瑜拧着眉开口,伸手握住薛林策的手,算是宽慰,“但是如今,我们却在幽南侯的密道中找到了他通敌的证据,莫非……”
柯苒敲敲自己的太阳穴,接过话茬,“莫非是摄政王得知侯爷抓到自己把柄,所以才想……”
他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表情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