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策虽带过兵,但是骑射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被景杉这么一说,反而越加着急起来。
“这骑射一事又非一朝一夕能练就的,去参加春蒐的众人定是早就炉火纯青,我若是拿着这番三脚猫功夫上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薛林策只觉得太阳穴抽搐得厉害,眉心一阵酸痛。
“莫急,”景杉声音稳稳当当,依旧从容,“总归不能不去,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你府上可有善于骑射和围猎之人?柴兄可还在府上?”
柴进和柯苒都是薛府的门客,自然是常年居住在府邸,只是这会子是春节前后,二人结伴去瞧自家师父了,也不知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二人正焦急地谈论着呢,忽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柴进和柯苒一高一矮两个熟悉的身影前后脚出现在门口。
“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
薛林策瞧了两人像是见了救星,便赶紧迎上去,柴进见他额前冒汗又一脸欣喜的模样一头雾水,景杉也跟了过去,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清楚。
“就是这事儿啊,”柴进神色平淡,眼中无波无澜,“骑射我倒是也勉勉强强,还算能上证杀敌的水平,教薛兄应当不在话下。”
薛林策心中一喜,眼前好似划开一道彩虹。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景杉也有些焦急,“春蒐的日子不远了,骑射工夫也不是投机取巧的事,还须得长期练习才是。”
柴进掰着手指头,粗粗地算了算时间,“事不宜迟,饭后歇息片刻就开始吧,可别让那些鲜卑人瞧了笑话。”
薛林策已经做好春蒐前都整日练习的准备,便立刻答应下来。
饭后,唐洛瑜差了一小厮去将唐府最温顺的马匹牵了出来,景杉将自己用得最趁手的弓箭交给薛林策,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进了树林中。
此处是唐家的地,树林占地有上千亩,唐岳年轻时也爱好打打猎,便买下了这片小森林,现在他年岁大了,膝下的儿子又不爱动粗,这树林便又“闲置”下来,其中飞禽走兽众多,极为富饶。
顺着被杂草覆盖的完全小路往前走,众人很快抵达一处相对平坦的旷野。
“就是这了,”柴进停下脚步,“原本骑射是要先在马场跑一圈再进丛林,可时间紧迫,加上林策也不是全无骑马经验,便直接步入正题吧。”
说罢,柴进翻身上了另一马匹,抽出弓箭,一一教学,“骑马和骑射可完全不一样,前者男女老少不管是谁稍微看看便能学会,这箭术却是极难精通,更不必说在马背上射中丛林中的动物。”
此处树木丰茂,遮天蔽日,本就苍白的日光被高大的枝叶都完全遮蔽住,只在潮湿又满是落叶的地面上投下斑斑点点的光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独属于森林的苦木气息,耳边只听得马儿有些不耐烦地踢着蹄子的声音和鸟儿旋转跳跃的啼叫声。
“骑射须得和自己的马有些默契才行,”柴进笑道,“就像在战场杀敌,须得将坐骑也看做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