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这是为了她好?”青木千夏要气笑了。
她反问,“如果你最亲近的人遭遇了伤害,你能保证你会这么冷静吗?”
白马探心中一跳,脸上肌肉抽动,回去的记忆又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红色的血,女人苍白的笑,手里逐渐流失的温度……父亲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可那个场景一直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从不曾忘记。
怎么能忘记呢?那种气味,那种色彩,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凶手因自首得以从轻处理,年幼的他愤怒过、对身为警察的父亲失望过、对世界的正义质疑过,父亲严厉地告诉他什么是公正什么是法律,告诉他情感与理性之间的界限有多脆弱。
人不能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尤其身为正义贯彻者的他们来说,无论多痛苦多悲愤都要忍下去,这是他们为正义支付的代价。
白马探死死地咬牙,说出的话似乎带着血气,“是的!如果我爱的人受到伤害,我会将伤害她的人交给警察,我会认同正义的判决!”
“说得真好听,你又没有体会过这种感受。”愤怒之下理智全失,青木千夏不介意往别人心口捅刀子,她冷冷地笑,“哦我明白了,你只是因为你的父亲是警视厅——”
“青木小姐!”原映夜扬声打断她,制止了她即将说出的话。
“我认可白马的说法,量刑要因罪行而定。否则若我是犯人,一定会找个隐蔽地点杀人焚尸,能将时间拖多久是多久。事实上霓虹失踪人口每年都在增长,警力不可能将他们一一找出来。
同样,我也理解你的情绪,任何人都会痛苦都会愤怒,这很正常。如果是我的话也会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可是最重要的是受害者本身。”
他看着面前的女生,慢慢地说,“受害者需要活下去,跟生命比起来其他的算个屁啊。”
青木千夏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内心在激烈挣扎,愤怒的情感与冷酷的理智不断拉扯。道理谁都明白,可不是谁都能接受这种残酷。如果理智每次都有用的话,就不会出现激情杀人这个词了。
她慢慢地红了眼眶,可说出的话依旧不甘心,“我能怎么做?我,我什么都帮不了她。”
“如果他已经真心悔过,并为此付出了代价,那这件事就可以结束了。你需要帮助你的朋友往前走,而不是执着于过去的伤痛。”
“可是没有结束,那个魂淡依然阴魂不散。”
“那就杀掉他好了。”原映夜笑笑,说得无比自然,“如果人类的惩治不足以让他悔过,试试上帝那边的方法也不错。”
“什么?”青木千夏有点错愕,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
这家伙之前不还规劝自己要理智吗?一副正义化身的模样。
同样愣住的还有白马探,他不明白原映夜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虽然执行局建立的初衷是为黑道服务,但本家近年来与警界达成互不干涉的协定,双方分工协作相安无事到今天。而且原映夜最近以侦探的身份破案,理应是法律与正义的坚定拥护者。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原映夜不在意地摊手,“开个玩笑啦,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只是开玩笑吗?白马探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原映夜神情恢复正常,问,“小林,是叫小林巧一郎吧,他出狱后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