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要——”
泽田奈美的要求卡在了嗓子里。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秒,白皙如玉的脖颈处出现一条红线,就像世间笔触最细腻的工笔画家,用朱砂颜料在瓷器上描出的细细痕迹。
感受到轻微的疼痛,她抬起手摸了一下,摸到满手鲜红的血。
恍惚了一下后,泽田奈美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啊——”伴随惊恐的呜咽,血线缓慢裂开如同刀破锦缎。
她慌忙用手捂住脖子试图堵住鲜血,但太迟了,喉间的伤口完全崩裂,血液在压力作用下迸出来,就像,就像她杀死狱警时喷出的血泉一样。
雪白被罩上新鲜与干涸的血液混在一起,血画的作品有了明显的新旧层次,强烈的对比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力,让人忍不住惊叹色彩的魔力。
咸腥的液体灌进气管,泽田奈美的双手徒劳地抓着被褥。
短短十几秒后,她死了,瞪着那双茫然的眼睛。
她至死都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敢杀她。
他们不需要利用弘树了么?
彻底安静了。白兰地收刀如鞘,漠然擦去脸上的血。
原映夜一直没有说话,好整以暇地抱臂欣赏,欣赏面前的简单杀戮。
最惊异的人无疑是光彦,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可泽田奈美的确断了声息,就像地上死去多时的女狱警一样。
她们是相同的死法,连眼里的茫然都一模一样。
光彦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白,白哥哥,你把她杀死了?那,那弘树怎么办?”
虽然泽田奈美的确恶心到他了,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永久性伤害,但一想到那个傻孩子,他不免头疼起来,边碎碎念边来回转圈圈。
“完了完了,妈没了他一定会疯掉的,肯定会恨你一辈子,恨你爹妈恨你十八辈祖宗。”光彦痛苦地捂住小脸,不敢想象弘树的反应。
弘树还在一心一意地等妈妈去看他……总不能抱一具尸体给他看吧?
你好弘树,你妈来看你了,就是吧,天热了有点生蛆……当然,以弘树对妈妈的爱,就算妈妈生蛆了也不会影响什么……但是,啊,会臭掉的。
想着想着,他悄然分开五指,通过指缝看向始作俑者,眼神充满幽怨。
被人盯了又盯,白兰地不耐烦,“弘树需要什么?”
“当然是妈妈。”光彦一秒回答,心说压根不需要考虑。
他对他妈的爱何止是感人肺腑啊,用感天动地形容都毫不过分,是“感天地、泣鬼神”的最好写照……他是他妈最忠诚的信徒,他妈是他唯一的真神。
“他会有妈妈。”白兰地的话依然简洁。
“啊?”光彦没听懂,清澈的瞳孔透着愚蠢。
白兰地觉得小孩子就是麻烦,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吗?
最终他还是冷冷解释,“他需要一个妈妈,杀了一个再给他一个好了。”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泽田奈美怎么就不明白,又不是非她不可,居然还敢讨价还价,真是愚蠢至极。
光彦终于懂了,眨巴眨巴大眼睛,“白哥哥的意思是,让人假扮他的妈妈?就像现在假扮映夜哥哥一样?”
“啊啦,原来被看出来了。”“原映夜”脸上流露出惊奇的表情。
他弯腰看向光彦,违和地眨眨眼睛,“猜猜看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