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液在裹尸布一头拉出无数条密密麻麻的丝线,如同一位熟练的纺织女工,分线、交叉、打结…
裹尸布被续接了…
攀爬着绑向陆巡的肩膀、脖子、脑袋...
断裂的根茎委屈的在右肩处逡巡着,而裹尸布却并不理会,自顾自的圈着地盘。
一如一个嫖了霸王鸡不给钱还偷内衣的大佬,不讲理的理直气壮...
根茎似乎对裹尸布有一种天然的畏惧,试探了半天终究没有再次踏入裹尸布的领域,其他三肢已经被“兄弟单位”霸占,断裂的根茎只好另找出路...
一时之间,一柱擎天...
陆巡表情纠结,弓着身子,也只能暗自劝慰自己,不亏,这波不亏...
......
一切重归平静,没有了根茎的缠绕,尸鬼的身体重新裸露出来,干瘪的像是医学实验室中的骨骼标本,原本光滑的皮肤上布满了皱纹。
尸鬼在笑,没有声音,但笑的很纯真。
“终于...结...束了...”
尸鬼沙哑着嗓子,“我...错了...”
“呃...”
陆巡摸着鼻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尸鬼和陆巡之间只能活一个,这是从陆巡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
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虽然说不上惺惺相惜,但看到尸鬼如此作态,陆巡却诡异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没事的...”
陆巡莫名其妙的开口道。
“是么?”
尸鬼突然看向陆巡,玉白色的眼睛中多了一丝神采,“好好活着吧,钥匙,给你了...”
说罢,身体出现一道道裂痕,如同一件破碎的瓷器,在刹那之间崩碎。
世界在摇晃,一切事物都在片片碎裂,变成一块块的拼图从陆巡眼前飞掠而过...
老约翰、克里斯、死去的汉斯,甚至是酒馆的肥胖大婶儿...
投影世界,终于要结束了。
陆巡心中暗自叹息,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一块白色的影子飞起,陆巡下意识的抓住。
是那块儿苍白假面的碎片,入手温润,似乎还带着尸鬼的温度。
鬼使神差的,陆巡将碎片扣在脸上。
声音,画面,气味,味觉,触感...伴随着巨量杂乱的记忆冲击着陆巡的大脑...
一瞬间,天旋地转...
......
“老铁!再来两串儿大腰子,生一点,要滋滋冒血的那种...”
“两箱啤酒,要凉的...”
“......”
嘈杂的环境,陌生而又熟悉的口音,烟火的气息...
陆巡睁开眼,这特么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