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江苦笑着说:“既然县长这么说了,我就帮你老人家守住阵地。”
富春生道:“放屁,那是秦时月送给你的,就是你的阵地,你还是想办法去架桥去吧。不要给老子添『乱』就好。”
说完富春生站起身来,就往办公桌走去。陈九江知道这是谈话结束的前兆。他急忙也站了起来说道:“县长大人明鉴啊,咱们大河县的大桥可不是那么好建的。远的不说,就说于书记和秦时月都没建成,我能建的好?所以还是要县长大人您支持的。”
富春生坐到了椅子上,头也不抬的说道:“老子对你陈九江,什么都支持,就是口袋里没有钱。所以关于建桥的事情,你还是自己去想办法吧。”
陈九江道为难的道:“我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县长,您看能不能换人?”
“换个屁,赶紧想办法去吧。”
陈九江心说想个屁。有些事情是可以想方法的,有的事情却没有办法,比如钱的事情就是如此。
大河县为了改扩建——建设新城区改造旧城区,财政早就闹了饥荒。于向荣上台之后,顺应时代之风,想要撤县建市,配套上了一批项目,又烧了大把银子。
撤县建市首先一条就是财政上必须有结余,不但如此,结余的数字还要非常漂亮。否则到了市里就一票否决了。你都穷的穿不起裤子了,还来凑什么热闹呢?
这可怎么办呢,兜里没有钱,你不能硬说有吧。事实上,这个真的可以有。于向荣发了话,富春生动了手。于是账面上就躺着用不完的钱。
账面上的钱就是个数字,多一个零蛋,少一个鸭蛋,都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发工资。不能让吃财政的同志们拿着工资小本到老富这来印上几个蛋吧。即便你印上了,卖菜的商贩也不认账啊。所以于向荣又想了招,他从银行借了钱发起了工资。
于向荣对银行说,银行靠什么,当然是靠存款。存款怎么来,还是要『政府』有钱,老百姓有钱。存款多了,放在保险库里也生不出钱来。怎么办,还是要放贷。你放给私人怕人家跑了,放给老板怕他倒了,最保险还是放给『政府』。
行长一听,尼玛,真是太对了。放给你稳妥啊。跑的了县长跑不了大河,跑的了大河跑不了玉州啊。就这么着,几家银行竞争着放钱给于向荣用。
两次一放,行长们都傻眼了。于向荣是个神兽貔貅啊,只吃不吐。别管是八厘的,还是一分的,亦或者是两『毛』五的,只要你敢放,他就敢用。
行长们找到了于向荣,提起了还款的事情。于向荣说,还款可以,先借一点搞建设,搞好了建设,就能更好的还款。
行长们想,老于这话和我媳『妇』如出一辙啊。媳『妇』说,吃饱了好减肥。可是吃的越饱,越不想减肥。那体重噌噌噌的直线上升啊。所以要想减肥必须得给老于断『奶』啊。可是进了于向荣的套,就不是那么好解的了。最终还是遵从了于向荣的规则:为了更好的还,只得继续的借。
现在大河县的财政状况根本就不要去财政局查,也不用去看『政府』的财政报告,只要去街头早点铺子吃上两顿,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卖早点的老板会好心的告诉你,那个谁,别往银行存钱了。银行里的钱早就叫于向荣借光了。你若存进去,它倒闭了怎么办?
唉,你还不知道吧,建设银行借了一千万,民生银行借了两千万,交通银行借的最多,两千五百万。什么什么,邮件也借了,反正是还不清了。哪个哪个都要倒闭,哪个哪个都要关门。
老板的话就像流感一样,在小小的县城里飞快的传播了起来。弄的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那个时候老百姓本来就没有多少钱,与其放在银行担惊受怕的,不如放在床底藏着吧。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让陈九江去想办法,不是难为他吗。可是再难为也得办,这就是工作,是容不得讨价还价的。
从富春生的办公室出来,陈九江回到办公室不久,建设局的局长张建设就到办公室来请安了。
张建设四十多岁,高高瘦瘦的,一身蓝『色』的西服很是时髦。他毕恭毕敬的站在了陈九江的面前。
陈九江没有好气的问道:“哟,这不是张大局长吗?你怎么来了?”
陈九江在乡里的时候,张建设就是建设局的局长了。马二愣子为了接到他手里的活,没少托陈九江和钱勇敢请他吃饭。那时候张建设可真是傲气,没少摆脸『色』给陈九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