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贞说完“柳仙寒图”四个字,毫无征兆地消失无踪,就像之前的鸡老等其他守阵人一样莫名消失,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晚,苏季和牛竹在村中的井里打了一桶水,痛痛快快解了口渴,然后倒在破庙里将就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苏季向村民们打听消息,并未得到有用的信息,只听说褒国王城就在不远处。
两个人和一头牛离开了孤村,沿着村外的小径,行了一段很远的路,想去人多的王城打听消息。
牛竹依旧一路牵牛步行。
苏季骑在牛背上,抬头仰望蓝天,痴痴的出神。满脑袋想的都是“柳仙寒图”。他记得第一次听见这个东西是在兮伯封嘴里。此刻,他仍能清楚回忆起兮伯封那天游移不定的眼神,还有姜凌莫名其妙的沉默。
自从三年出关以后,苏季已经连续从不同的三个人嘴里听到相同的一样东西。
这难道只是巧合?如果牛竹没有打败金贞;如果牛竹没有领悟开山斧的精义;如果之前的局面出现了一点点的偏差,那么现在又会是怎样?
倘若发生的一切都是柴嵩精心布置的阵法,那眼前所有发生的都是必然,没有偶然的巧合。所谓那些感觉到的偶然,只是能是对阵法规律不了解而已。
苏季不禁感到骇然,暗忖能够布下这阵法的柴嵩,实在是当之无愧的料事如神。他开始理解师父为什么希望让柴嵩接任阐教主,而不是牛竹或自己。
正在低头思索的功夫,苏季听到身后传来嘹亮的锣鼓声,伴随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两人回头望去,远远看见一大队声势浩大的人马,正簇拥着一顶花轿。那花轿华美气派。花团锦簇装点着轿棚,四角挂着五颜六色的绫罗绸缎,随风飘摇。
四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抬着花轿走在狭长的小路。
牛竹见那队伍速度较快,便牵牛退到路边,打算让这一大队人马先过去。
苏季骑在牛上,望着路过的队伍。花轿边的护卫们一个个腰悬长剑,头戴紫金冠,服饰也极华贵,顾盼之间笑容温和、举止优雅。他们骑的马都是纯种的汗血名驹,高贵大气,连马鞍都是纯金制成。
两个人在路边等待了很久,那批队伍至少也有数十人,甚至上百人,在这狭窄的小路上走了很久。
长长的队伍快要走完的时候,苏季发现队伍后面五丈外,跟着一个骑猪的人。
苏季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仔细一看发现,那人骑的真是一头猪。
猪是一种特别懒的动物,通常不会驮人行走。骑猪的人势必不会胖得和猪一样。那个骑猪的人是一个白衣道士,虽然不算特别瘦,但脸色憔悴,仿佛带着病容。
巧合的是,苏季发现自己并非第一次见到这个白衣道士。他是“净明”的师弟,法号“净阳”。苏季记得自己三年前去镐京的时候,为了打听消息,曾对他施展过青灵魇术。
苏季感到纳闷,为什么前面队伍中的人骑在高大的白马上,而队伍最末的人,却要骑着一头猪。这简直格格不入。眼前古怪的队伍,让苏季联想到一条长了猪尾巴的龙。
“净阳道长?”牛竹发出一声惊呼,牵牛走了过去。
苏季愈发诧异,想不到第一个喊出那个人名字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牛竹。
净阳朝这边看来,发现牛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颇为以外。
苏季问道:“二师兄,你认识他?”
牛竹把牵牛牵到净阳旁边,兴奋道:“大奔曾经在山上救的,就是这位道长。”
净阳打量着苏季,道:“这位师兄,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苏季连忙道:“没有,一定是你记错了。还未请教。”
净阳道:“我法号净阳,夹龙山飞云洞,土府星君门下弟子。”
苏季知道“土府星君”是一位神仙,就是二百五十年前的土行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