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苏哈台感到忧心忡忡的,是深夜的来临。经过了一白天惊心动魄的战斗和担惊受怕,以及夜幕降临时所取得的重大胜利,托维纳人的神经已经被拨弄得疲惫不堪了。
尤其是那些在主丛兽外围驻守的托维纳武装,长老议会不发话,它们也就没有设立任何警戒哨岗。
净化团和警卫团的士兵聚集在一起举行起庆祝胜利的晚宴来,它们喝得醉醺醺的,隔着老远便能看清它们竖起的火炬,听见它们的咝咝低语。苏哈台站在主丛兽的一座了望塔上,望着那些士兵的样子忧心忡忡的。
他基本上猜得出来那些可怜人今晚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那些火炬很清晰地将托维纳武装力量的分布告诉了那裟殁人,如果苏哈台是那裟殁人的首领,他就一定会选择在今夜动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夜深了,人也静了……初秋的夜间冷风徐徐,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划破了长空的寂静——“那裟殁——!”那是那裟殁人携裹着复仇火焰的突然袭击。
敌人如烽烟一般四起,五千骑兵喊出了五万人的阵势。
那股整齐的杀意直指星空,惊醒了熟睡的人,也顺便吓破了它们的胆,主丛兽外围的丛兽群落背上驻留的武装力量一茬接一茬地被屠杀,血腥味和咝咝惨叫声四处蔓延。
很快,恐慌就在几十万托维纳武装力量当中互相传染,使它们患上了“非主丛兽恐惧症”。
因为在黑暗中无法得知敌人究竟会从何而来,数量几多,这些托维纳人本能地认为是那裟殁人的主力杀来安铂大聚落了。这谣言一起,不由得人们不相信,所有托维纳武装力量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丢盔弃甲,顺着吊桥向凯旋大道汇聚。
它们被区区五千那裟殁骑兵如同撵羊群一样撵上了泼满绿『色』献血的大桥。
那拥挤的场面再一次上演了,桥面上已经站满了人,每一秒钟都有几百人被挤下桥去,从高空看,这桥就好像沙漏的底部,其上还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沙砾,层层重压挤向大桥,桥两边掉下去的人,就好像注满又溢出的水。
外围的丛兽几乎再也没有托维纳人的武装了,它们都被那裟殁人的恐兽骑兵杀死了。
敌人『露』出了青面獠牙,在开阔地带追逐着沙堆顶端的沙砾,它们砍杀它们,撕咬它们,扯碎了它们。
少部分人试图反抗,但更多的人却为了活命而拼命挤向大桥。
不少托维纳人不是被恐兽骑兵杀死的,也不是掉下桥摔死的,而是被活活挤得窒息而死的,被踩踏致死的人也不在少数。为了活下去,强壮些的托维纳人转而对同族下手,它们开始扬起手中的武器,去攻击桥上的人,要它们快些走。
它们就像它们身后的那裟殁人驱赶它们一样,驱赶自己前面的人。
它们把它们推下边缘地带,只是为了不然让自己太拥挤,在狼群面前,羊群只有任凭宰割。
成功从桥上逃回主丛兽的托维纳人都是第一时间决定逃回来的人,它们虽然人回来了,但是魂儿却丢在了桥上。它们有一个算一个,没人敢回头瞧一眼。
逃回来的人都被吓疯了,主丛兽的平民百姓们被这地狱一般的场面吓得掩面哭泣。
“真是人间炼狱啊……”苏哈台身边,安东尼声音颤抖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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