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邹元敏还是犹豫,“刚才那个梦好真实啊,我连女儿穿的衣服,背的包都看的清清楚楚,她一站一站的游玩,从登上火车开始,一直走到青玄山深处,就好像看电影一样!”
这时候宫川也有些不淡定了,因为他梦到的情形和妻子一模一样!
经过印证,在两人的梦境中,自杀的方式、女儿的穿着,甚至同样用了书包带,就连那一路的景物都一样,仿佛是一起看了同一场电影!
“后来,不知道怎么,男男又变回了小时候,我拉着她好像是要去哪——拉着她的人和我一模一样,是我又不是我,我是跟在她们身后看着的,她们越走越快……”
“是不是路上看到了她姥爷?”
“对对对!”
“男男想去和姥爷打个招呼,可是和你一模一样的人脚步不停,孩子摔了一跤,书包带……”
“缠住了脖子!”
“天啊,这还是梦吗?”
仿佛那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暗示,暗示自己在另一个时空之中发生的事情。
“老公,我好后怕,万一男男要是真的……我可怎么活啊……”女人呜呜地又哭了起来。
“你说……是不是我们把她逼得太紧了?”
就像用书包带勒住了孩子的脖子。
一墙之隔,宫忘忘几乎也在同一时间惊醒。两个房间的阳台是连通的,而夏天晚上又开着窗户,所以另一个房间母亲的哭声,忘忘刚好听得见。
孩子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三楼的另一头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白长生略显疲惫,经过这一番试炼,同时进入三人的梦境,并且利用彼此间的思维来构建不同的梦境,也使入梦术终于到达了高级!现在可以叫做《造梦术》了。
要说,造梦的难度要比入梦大了好多,要造梦,首先要营造一个虚拟的世界。
就好像宫川和邹元敏的那个梦境,大多数都是通过无常令牌读取生死簿看到的画面,其实也都是真实的,而尚未发生的那些场景,比如说忘忘自己深夜进山,则是借鉴了之前跟着狗群,寻找索菲亚那次的经历。
其实在梦境之中,只需要给受术之人一个概念就好了,让邹元敏觉得那是忘忘,她就会自己脑补出女儿的形象,至于穿什么戴什么,如果不描绘的话,当事人也会自行脑补,不过老白为了营造暗示的效果,故意加了很多细节。
比如说用耳机塞住耳朵,用墨镜挡住眼睛,即便邹元敏并没有想清楚是为了什么,可是潜意识也会感应到女儿那种封闭自己的状态。
用书包带上吊,也正是预示着来自学业的压力。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做事的时候不想后果,只有把后果展示给他们看了之后,才知道追悔莫及。
那个母亲,你为什么只知道拉着孩子的书包带,而不去牵着她的手?
那位家长,能不能放开手,孩子已经长大了,让他走属于自己的路?
督促孩子努力用功并没有错,鼓励孩子拼搏奋斗也没有错,可是终究不能用书包带勒着她的脖子,拖着她前进吧?
当然,身为父母的宫川和邹元敏的确有问题,可是宫胜男轻生也是不对,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之前劝她,已经让她“死了”一次,可是她体会到死的感觉,却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死可能带来的后果。
互相伤害,没有人会幸福。
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不应该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