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哪怕是大人，恐怕也会被崔娘子耍的团团转。

躲在黑暗中的管树，看着崔娘子和小女孩抱头痛哭，又看着两人相互安慰，他用舌头舔着嘴唇，露出玩味的笑容。

崔娘子，演什么像什么！艺门传人果然名不虚传！

那边，崔娘子打开后面那辆哈弗的机箱盖，假装修车，而小女孩一直拉着她的衣角，寸步不离。鼓捣一阵，车子修好了，两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崔娘子到后面，把“熟睡”的苏晋抱上了SUV，小女孩跟在后面，还不忘抱着她那只猫。

SUV离去，管树的身影从黑暗中闪现出来。

他是留下来处理后续的。

尸体不能就这样扔在路边，破面包应该已经进入了警方的视线，也需要处理。管树弯腰，像是捡垃圾一样把两具尸体捡了起来，塞进了车里，之后开着面包车，调头转向，向不远处的松乡茔驶去。

坑是提前就挖好的，松乡茔原本就是坟圈子，把人埋进坟地，哪怕有一天就算尸骨被挖出来也未必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命案必破，而失踪人口找回来的却寥寥无几，否则拐卖孩子的也就不会那么猖獗了。

处理完两个拐子的尸体，把面包车也沉进了松乡河中，管树也出了一身透汗，收尾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好在没出什么岔子。

车被开走了，这深更半夜的也没地方去，管树点了一颗烟往回走，常家窝铺十室九空，随便找间房子就能对付一宿。

常家窝铺其实根本就是个拐子村，或者说是一个中转站，人贩子都心知肚明。周边几个省份，那些“一拐”只要把孩子弄来，送到了这个村子，就算完成任务，第一手交易都在这里完成。而现在还在这个村子里住的，没有一户是本村的村民，都是拿着钱，等着收货的“二拐”。

这些事当然都与他无关，管树进了村子，借蒙蒙月光放眼望去，村里清一色都是低矮的平房，毫无生气。只是一晚而已，他也不讲究，就近选了一间，一纵身便跳进了屋前的小院。

门锁很简陋，是早就被淘汰的那种二代锁，钩针伸进去捅咕两下，锁簧咔吧一声，门便打开了。推开门，屋里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

从外面的大月亮地进来，还不太适应屋里的黑暗，管树拿出手机，向前方照去。

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下尤为实用，可惜照明的面积太小了，只能看到眼前一小块地面。在陌生的环境里，管树也不敢快走，一步步往屋里趟，手电的光柱也一点点往前面探，直到前面，一双旅游鞋出现在灯光的照射范围内。

管树微微抬起手电，发现那不光是一双鞋，鞋里还有脚！

灯光上移，旅游鞋上面是一条灰色格子长裤，细腰带，暗红色的毛衫，胸前鼓鼓囊囊，是个女人。

女人得有四五十岁，两只手被吊在房梁上，身体前倾，脸上的血迹顺着脖子流到了毛衫上，或者那件毛衫之前并不是暗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