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宿舍里,徐文若跟谢梦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转了个身。
空气里很尴尬,好像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不可原谅的事一般。
谢梦已经被张小夏安抚了一番,这边厢,徐文若也跟朱莉莉说明,理解她的良苦用心,但不太喜欢她这个过度的关心。
她知道,她们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不是那种说放下就放下的潇洒女生,能快意恩仇,笑对挫折。
徐文若是有些自卑的,一直以来,他都是把那些伤害,独自吞在肚子里,就像是牛吃草一般,大口大口的吃了之后,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反复咀嚼那些酸甜苦辣。
她没有办法了。
江嘟嘟的消失,是压死她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他从小到大,遇到的最大的一个挫折。
以前,觉得被人当年指着笑话是肥妞,是她最委屈跟难以释怀的事情,可如今,才知道,满满的真心送出去以后,那人就带着她消失了,再也不回来了,这才是让他最痛心的。
尽管,知道的人不多,可这却比所有人都嘲笑她的缺点更要伤人。
她不能释怀,也不知道怎么释怀,只是拼命的压着他,拼命的把她丢在一边,不去想,不去念,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这样来安慰自己。
自欺欺人很没意思,可自欺欺人能自己好过一点,那徐文若就会毫不犹豫去选择这样。
她一直不愿意面对江嘟嘟没有回来的结果,甚至是还没有放弃对他的期待,尽管这漫长的等待,是已经没有了结果。
可她就不愿意承认,内心深处,脑海深层,这是最难接受的。
那些其他的情绪也好,抵触也罢,都是它在作祟。
徐文若总觉得,如果江嘟嘟没有当着面,亲自告诉她,自己是不要她了,那她就还是在他心底里的。
神仙得世界,也许就是一天抵上人间的一年。
可人间的一年太难熬了,这让他更加痛苦。
等与不等在个人,可爱不爱,却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被现实羞辱,说出相反的话,可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你依旧在意着。
徐文若是在意的,因为在意,所以不愿意再去接触其他的人,不愿意去想新的可能。
她的内心很清楚,她的三个室友也很看得很明白。
可偏偏,谢梦就是要碰这个禁区,就是要撕裂这个伤口,就是要他去面对这个事实。
有些事,面对以后也许就没有这么恐惧了。
她想推她一把,让她迈出来一步,而她还在犹豫,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今天还没酒醒,刚才那些话,都是胡话,你别放在心上。”
谢梦深呼吸几口气,别别扭扭的跟徐文若道了歉。
道歉还扯上了昨晚的酒。
她根本就没有喝醉,昨晚都没醉,怎么可能今天还没醒酒?
大家都知道她在瞎说,在找台阶下,可大家也知道,能不能下,就要看徐文若同意不同意。
“没事,我刚好也没酒醒,你说什么,我都没听太进去,话说,你刚才说了什么?”
既然都要装醉推一下责任,找个台阶,徐文若自然是不会错过的,立马笑了,跟着她的话头追问着。
“啊,我也不记得了,我说了什么来着?”
谢梦扭头去问身边的张小夏。
“我哪儿知道,我妆都没画完呢,告诉你们,我化妆的时候,什么都听不懂,眼里只有镜子里的我!”
张小夏立马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拿着镜子,开了口红,就往自己嘴唇上涂。
嗯,没错,我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要上厕所,你们聊!”
朱莉莉立马就闪身去卫生间了。刚才门外站了一会儿,太热了,再去冲个凉,然后出门去面试。
“那就算了呗,咱们俩谁跟谁啊,说啥也不会生你气的啊!”
徐文若笑了。
“那必须的,你别看我嘴碎又讲话难听,但是有一点,我这个人没有坏心眼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谢梦一本正经的跑了过来,拉着徐文若的手,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是认真又诚恳。
“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吧,我就是个软趴趴的脾气,你也别跟我计较啊,我就是软泥巴扶不上墙!”
徐文若点头,言辞诚恳,甚至还把自己爸妈搬出来,说他们总是嫌弃她优柔寡断,做事不够潇洒果敢。
谢梦一听,立马也开始回忆自己家人对自己的评价,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始比家里人对自己的坏评价。
从各自父母的数落,到街坊邻居们的吐槽,从同学老师们背地里的念叨,到陌生人的第一直觉印象。
说着说着,就连小时候几岁还在尿床的事儿,都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