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殿宇楼阁,金碧灿灿。眼前碧水粼粼,落花缤纷,徐徐坠落,坠在湖面,随着荡漾波纹摇曳其间,在冬日暖阳下,竟像有大片流光飞舞。
又是他刚下早朝的时候,如往常一般,楚羽凌负手站在离玉心苑不远处的白玉桥上,背影看上去孤寥凄凉。
胥影知道,他又在想她了。那日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为她在离紫桑国不远的地方建了一座墓碑。他说,她是蚩尤人,但墓碑建于此,只为方便他常常去看她。
每天这个时间里,连着周围的气息都有些压抑。
忽然,于寂静中他问了句:“玉心苑发生了什么事?”
玉心苑,胥影愣了下,忽然想起他从外面带回来的两位男子,被安排在了玉心苑。明知道之前他说过,除了他,任何不准踏入玉心苑。而今,却格外开恩的让两个陌生男子住了进去。帝王的心思他无权干涩,也没敢去提醒。这一时想起来,他有些不安解释。“宫里人都争着去看绾璃公子呢。”
楚羽凌听言,冷哼一声,顿了下,竟饶是来了兴致。“他,有那么好看吗?”
胥影想了想。“依末将看……”脑海中陡然恍过绾璃模样,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心里话。“的确是好看。”说出后,生怕他生气,忐忑扬起脖子望他侧颜。
“走吧!”楚羽凌俊美容颜无任何表情,话落,已走下白玉桥。
胥影不知他要上哪儿,追上去问:“皇上,上哪儿去?”
“玉心苑。”
自打入了皇宫,进了这座玉心苑,每天客人没有间断过。皇亲贵族的公子小姐们来的络绎不绝,甚至有已婚男男女女,宫里当差宫女下人们也会偷溜过来,只为瞧她一眼,传言中美如玉的公子。这会好不容易刚接待完一波客人,黎挽玉坐在暖阁中,又将抽空谱好的曲子递给素燎。“去,把这谱子交于宫中西乐坊。”
“对了,还有这个是刚配好的药方,一并拿去御医处。”
素燎撇嘴,表示不满。“主子,您歇歇吧,白天忙着应付客人,晚上还要做这些,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做?”
黎挽玉正在埋头谱些曲子出来,听她埋怨,也不恼,笑道:“我们虽然住在皇宫里,不愁吃喝,但这里人人都有自己分内的事,我们总不能白吃白喝吧!”
“好吧,主子!”素燎咬着唇,想想她说的对,接过她手中两样东西,转身去了。
她走没多大会,楚羽凌未经宫人通报,进了玉心苑,胥影跟随其后。
那日救他时是晚上,瞧得不够仔细,他今天倒是要好好瞧瞧个个争抢来看的男子,究竟有多好看。
正值冬日,院中梅花开得熙熙攘攘,花蕊映着日光,如颗颗粉色珠玉一般晶莹玉透。不知是花衬人,还是人衬花?伏案偶尔凝眉,偶尔落笔的男子,今天外面罩了件白色免毛披肩,看去越发清雅脱俗。为何一个男子,偏偏生出来这般女子的娇弱?
突然,空中一片飞舞的花瓣陡陡转转间,落于案上时。黎挽玉抬眸,将这株花瓣接于掌心,轻轻一吹。她睫羽纤长,在阳光下如翼闪动,看得楚羽凌心潮没来由一阵荡漾。气自己这般,正想转身离去。
脚踩在一地花瓣树叶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惊动了黎挽玉,她抬头看向声音源处。
就看到楚羽凌离去的背影,她愣怔了会,恍想起自己刚才动作,忙将手中花瓣扔于地上,追上几步行礼。“绾璃见过皇上,皇上来也通报一声,怎么就走了?”
连声音都这么柔弱清越好听,楚羽凌身子不禁一僵,很被迫的转过来,怒道:“就是不通报,才能看到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竟有些女子动作?”
她没招他,没惹他,他生个什么气,男子有这动作怎么了?黎挽玉仔细想自己刚才动作,实在是有些与男子身份不符,低垂着头,讪讪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准备就这样一直跪着接驾吗?”楚羽凌看她跪着不起,低头间,看见她绾着青丝的发带上落了一枚花瓣,在她起身之时,抬手摘了下来。
以为他在做什么,黎挽玉一直低垂着头,心如小鹿乱撞。
花瓣四下飞舞,落地簌簌有声。
这个动作,令跟在楚羽凌身后的胥影惊讶张大了嘴巴。
“主子,不好……”送东西回来的素燎跑进来,看见站在花树下的两人,后面的话硬生生咽到了嗓子眼。
两人同时侧眸,各自退开,她心乱如麻,他居然尴尬红了脸。
黎挽玉哪儿敢再去看楚羽凌,起身上前问素燎:“怎么了,这般莽莽撞撞的?”
“见过皇上。”素燎慌张向楚羽凌行了个礼,本就想撮合两人快点在一起,便立即将手中拿回来的一份红贴递到她手中。“刚回来时碰巧遇上李将军,他给奴婢这个,说是,说是明日找个媒婆过来为千金说媒。”
“什么?”黎挽玉惊得连退三步,谁曾想自己这样女扮男装,会招来女子的青睐。哪个李将军之女,她根本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