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轩与姚暮雪合离一事,众人逐渐淡忘。心高气傲的姚鄂索仍耿耿于怀,乃至后来楚羽凌还亲自让楚羽轩到府上告罪,依旧难解他心头之恨。
于是,皇帝后宫独宠一妃,正式被搬上了朝堂。楚羽凌坚决后宫中唯设黎挽玉一妃,惹来其朝臣诸多不满。自古帝王专宠在他们心中,便不是什么好事。不出一日,玉妃祸国,蚩尤细作等流言在宫中传了出来,楚羽凌大怒之下,重惩了十几宫人,流言渐才散去。本以为事情过去,不出几日,宫外的大街小巷同样传出了妖女祸国的流言,生为帝王,楚羽凌可以堵住宫人的口,却无法堵住百姓们的口。即便他心中清楚此事是姚鄂索所为,可杀了他,也无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果真,流言蜚语足可以杀死一个人。
只要黎挽玉一出玉心苑,隐隐感觉宫人们视她为妖女的异样眼神。楚羽凌怕她难过,换着法来安慰。她倒每一次只是冲他温婉笑笑,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楚羽凌愈发听不得别人骂自己心爱的女人妖女,要带她离开皇宫,被她婉言拒绝。她知道,名义上是姚鄂索辅佐楚羽凌登上皇位,但姚鄂索其心,则是借由自己此举,在楚羽凌背后一步步把政实权,自己来日好稳登帝位。对于自己父皇打下来的江山,楚羽凌固然不可能拱手让给他。
而这时的姚鄂索明知道楚羽凌是个重情的帝王,第一步却是逼着他纳妃。他一日不纳妃,这流言一日不散。如果楚羽凌就此僵持,估计接下来黎挽玉的日子更不好过。她的日子不好过,楚羽凌的日子又何尝好过。
固此,黎挽玉往后退了一步,就依他们,充盈后宫。她是后宫之主,此事很顺利成章的落在了她肩上,私下里瞒着楚羽凌由户部安排选透。
刚入夜,各个宫宫灯逐一亮起。
可纵览整个宫阙的玉心苑楼顶之上,白衣翩跹的女子静静坐在上面,她眉头紧锁,望着秀女宫方向发呆。
素燎来了很久,犹豫了很久。知道选秀之事已落定,走上前,轻声禀告。“郡主,户部那边已经挑选出来一批秀女,等着您过去呢。”
黎挽玉一动不动,脸上都无一丝表情。“不去了,随他们选吧!”
素燎不忍看她难过,刚开口:“此事你为什么不告诉……”
却被她冷冷打断。“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永远都这样,有什么事自己一个人扛。
外面更漏声声,御书房内,楚羽凌抬头望向窗外,此时夜已深,他只觉忙碌了一天有些疲累不堪,轻轻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政务。没有直接回自己寝宫,而是直奔去了玉心苑。每日,不管有多忙,这是他必要来的地方。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大概是自己来日不长,所以格外珍惜着每一天的独处。
玉心苑内,宫灯依旧亮着。看了看时辰,他想,她会不会已经睡了?转身欲要离去,心中却不由自己想再看她一眼,
迎面撞上素燎,素燎慌忙跪地请安。
他开口便问:“你家主子可睡下?”
素燎匆遽答了句:“娘娘还没有睡。”转身跑了。
没多想什么,楚羽凌折回来,进了殿。没有如往常看见坐在外殿看书的身影,心中不知为何,莫名一空,微微蹙眉,转进了内殿。
偶然间听得里面水声哗哗,难道她在沐浴?他冰脸的脸上不自觉又浮现出一丝笑意,悄然抬步走了进去。
绕过寝殿,来到汉白玉砌的浴池时,兰汤池中热气氤氲。她背对着他,光洁如玉的身子懒懒靠在池边。曲线优美的后背上沾着颗颗水滴,青丝完全泄垂于水中,葱白般的手指不断撩拨着池中的水。眼前的一切,令他心中微微一荡,情不自禁走过去从后将抱住。
她好似也是在等着他的到来,娇躯轻颤了下,抓住他手,顺势将脸枕了上去,一副很享受此刻的模样。
她的举动太不似平常,而且身上的气息也不同于她。一丝异样瞬间掠过心头,楚羽凌迅速抽手出来,将女子扳过来正对上自己。
朦胧灯光下,女子俏脸绯红,唇色嫣红似火,竟真不是她的玉儿。
在他愣怔间,女子的玉臂主动勾住他脖子,娇滴滴唤了声:“皇上。”
她的模样似曾熟悉,楚羽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的神色渐渐变了,再看女子丝毫不顾自己**身躯。顿时厌恶之极,一把推开女子,沉声问:“玉妃呢?”
他不记得这女子就是当初在断魂楼,做梦都想要接近他的夏云。夏云为了见他,可是费劲苦心,几番打探,听说他成了紫桑国皇帝,辗转也来到了紫桑国。正巧赶上宫中选秀,便以自己优越的姿色顺利中选。两个时辰前,当她同其它几名秀女被带到这玉心苑时,不知为何,玉妃娘娘一眼相中了她。她是认不出黎挽玉,但黎挽玉一眼认出了她。与其放一个陌生女子在皇帝身边,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夏云。夏云被他推得跌落在水中,眼中闪现出一丝茫然。她自以为玉妃娘娘今晚安排她伺候皇上,必定征得了皇上同意的。可万没想到楚羽凌毫不知情,她痴痴看着眼前做梦想要触碰的男子,为何在问玉妃,而不是接受她的伺寝呢?
刚才还温顺的楚羽凌,看到她非但不回答,目光一刻不肯移开的盯着他。他讨厌这种感觉,顷刻间暴怒。“朕问你玉妃娘娘呢?”
他的话彻如寒冰,激得夏云身子一颤,忙着回答:“奴婢也不知道,是,是玉妃娘娘让奴婢在此等候皇上的。”
既然已经被送到了他面前,她死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心中另打了个主意,故意又补了一句。“玉妃娘娘说,说奴婢伺候好皇上,才让奴婢告诉皇上她在哪儿”
威胁他?楚羽凌拧眉,如果换作是别人为他安排女子伺寝,他不会有这般烦躁愤怒,可这个人偏偏是黎挽玉。他气她的自做主张,气她将自己让给别的女人。没了耐心的他哪还有什么心情在这与夏云耗着,一掌掐上了她粉颈。“不说,朕就要了你的命。”
刚刚还一心想要伺候他的夏云,脸瞬间失色。眼前的男人,冷酷的犹如地狱阎罗王般骇人。她这才清醒,现在是保命要紧,双手拼命想要掰开他的大手,身子不住往后退。“皇上,皇上饶命,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玉妃娘娘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