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看看残破不堪的三尊塑像,开始在殿中寻找起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找什么,只是每触碰一件东西,都会笨拙地运转体内的清气,去试着沟通,相比来时的懵懂,他倒是知道了怎么驱使这股清气,不用费神去请了。
许久之后,外间天色已是将近昏暗,已是酉时。
“不应该啊,把我无缘无故带来。”
“你倒好,什么线索都不给。”
“一点希望也不给......”
宋问的心情开始有些低沉,靠在石台下,时不时的抱怨一句。
好不容易找到回家的希望,他都想象出拥抱女友的情景了,又被打击了一遍。
这里外都找遍了,正殿、偏殿乃至厨房,就连这三尊塑像都是找了一遍,头都掉了一个。
哎?等等,塑像!
“我记得晚上借着月光瞄了一眼,好像是完整的啊。”
“这里的三个,如此残破。”
宋问不再猜想,直接攀上石台,再次检查三清塑像。
转了一圈之后,宋问目光异样的盯上那个头被他不慎碰落的中间塑像。
头又不是玩具拼接的。
我不信三尊就你特殊!
于是,他便找了块石头,放着踮脚,慢慢直起身子,一个大洞就映入眼帘,这本该是断裂结合处的地方,陡然出现一个大洞,宋问大着胆子将手伸进去摸索了下,发现没摸到底。
他将头探了进去,清气聚于眼,稍稍抵消了昏暗的环境,只见大约三尺的底部,静静地躺着一张丝帛,宋问心跳骤然停了一下,心情亢奋之下,找了一截树枝,轻轻把它挑了出来。
迫不及待地打展开,几行潦草的笔记展现在眼前。
“天宫九术”
“一......三......六......九。”
“有了!”
“离......乡......去......远。”
“一......路......珍......重?!”
宋问看着最后那两行字,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到了,瞬间呆立当场,有些失魂落魄地呢喃。
“有路不通,何必相送。;有路不通,何必相送!”
反复念叨这句话,宋问已经觉得自己真就孤独一人了,这回不是看开的问题了,而是心殇大于死的程度,抱有希望的绝望才是真正的绝望。
就这样,宋问整个人软如烂泥地靠在石台上,目光呆滞,喃喃自语,直到黑暗慢慢将他淹没,身上流转的清气也隐入窍穴中。
宋问身上带着死气沉沉的感觉,他的眼睛慢慢地闭上,想要在梦中忘掉这一切,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进入一个深度睡眠的状态。
两次在石台上,这次在下,就好像一个天一个地,看似近在眼前,不过是镜花水月,互不相干,宋问就处在沉浮在两者中间,既摸不着天,也触不到地,已是孤寂之人。
又过了三个时辰,宋问的气息渐渐弱下去,不仔细探明,都以为他是死去之人,若无意外,可能就成为现实。
又过了两个时辰,将近卯时,天开始下起了雨,这是恭山县的第二场春雨。
“轰隆......”
“轰隆隆......”
天上热闹非凡,雷电在划过天际的时候,照亮了这黑暗的大殿。
狂风开始扫过这座可怜的小山,主殿的门止不出地拍打着,破旧的窗纸时不时刮过腐朽的窗沿,发出阵阵渗人的声响。
“呜......呜......呜......”
狂风卷集着落叶,撞向破旧的道观,在这纷乱的夜里,宋问却“稳如泰山”,丝毫不见醒转,气息已是短强,长弱,弱时好似停止了呼吸,强不过如同轻吁口气。
天空中的雷蛇暂歇,狂风更显猛烈,直接撞开了这道观的大门,一道身影穿过雨幕,于深林中,缓缓朝这走来。
他到了主殿门口,略一停顿,就跨步进来,身上无片雨沾身,他疑惑的向石台走来。
咦?竟然有人。
心湖产生波澜时,恰逢雷霆劈落,这才看清石台下的宋问的容貌,不禁眉头轻挑,心下付道。
“又是此人。”
来人正是那诸葛长清,还是那温文尔雅的样子,不过却是换了身锦绣黑袍,头戴通天冠。
“何方道友当前?”
等了半响,也不见回答,又看宋问气息全无的样子,于是便试探性地走了两步,双手已是背到身后暗自防备。
等到靠近宋问,才感知到宋问若有若无的气息,顿时面露怪异之色。
这人不会拿我寻开心吧,两次晕倒都让我撞上。
是该说你福薄还是命硬啊~
诸葛长清看着宋问的脸,使劲搓了搓脸,与之前的雅士风范大相径庭。
“反正我已施雨够数,就当消遣了,顺便也当作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