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河水,神念不通,无法架桥。”
宋问手扶柳枝,反复尝试,迟迟不见响应,鸾鸟再无警示传来,一切仿佛回归正常,他是不信这等地界有正常之事,他目不能视而黑暗视界,心却通透能察恶念。
赵子玉三番五次想一人独行,都被宋问截回,执念太深,于事无补,他心中只感慨不已,没想到赵子玉作为皇室之人,如此用情,真就是物极而反吗,皇室中人,总有几位想摆脱命运的枷锁。
脑海中闪过朝朝暮暮,宋问不由得痴了,一不留神,铺散在外的神念收回识海,只留听觉在外感应,不知过了多久,他耳廓轻轻抖动了几下,悠扬的歌声溜进脑海之中,飘飘然不知远近,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他将手中剑器一指,正是声源所在之处,其言欣然:“道兄,有歌声传来,那面可有人来?”
赵子玉穷尽法目之能,河道下游之景尽收眼底,除了干枯的河床,不见一人,耳边别说是歌声,连柳叶摆动的声音都是微乎其微。
“先生,您是不是幻听了?并无歌声传开,除你我二人,再无他人出现。”
“不!我确实听到了,且让我倾听此声......”
下游的歌声忽远忽近,他确信自己听到的不是迷乱之声,确实有人在渡河而歌。
“允我半生流离~~~”
“轻舟独行,孑然一身桨声泣~”
“思君不见酒,壶中空空不渡伊~”
“怜我此身难支~~~”
“晚归难眠,昨日今夜江声寄~”
“梦蝶乐悠悠,茶饭俱净难念慈~”
“醉卧日当空,古今往来无所依~~~”
摇橹之声由远及进,来人行船击水之声,衣袂飘飞之声,声声入耳,真如在江中轻舟逆流而上一样,宋问听得耳边传来缆绳击柱声,嘶呼一响,宋问脑海中浮现出停泊靠岸之景。
他也不知这梦是真,或是假,自然开口,言道:“船家!能否渡我二人过河?!”
赵子玉被他声音一激,饶是他乃真我境的大修士,也是寒毛乍起,心想,莫非先生又被迷了心神?他开口说道。
“先生?新年安好?”
“道兄说什么胡话,寒冬才至。”
呼~
赵子玉放下手中长枪,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宋先生未被幻术迷到,他是奇人,身怀某种玄术可望四海也说不定!他手持灵器,待时而动即可。
宋问心神全系在听觉之上,并未察觉同伴的异常,话出多时,不见回应,又问道。
“船家,今日是否出船啊?”
又是静默半晌,在宋问都忍不住想重新探出神念的时候,来人终于有所回应,回道:“客官有急事?”
宋问心中狂喜,将龙螭剑搭在腰侧,拱手答道:“我二人确实有事,要去九冥。”
那船家沉默片刻,问道:“客官可见得白衣人?”
宋问道:“实不相瞒,四步而见尊长。”
来人似是如鲠在喉,断断续续地说道:“那你......岂不知今日......可有......唉~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宋问放下比划的双手,良久,又拱手说道:“烦扰船家,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