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知他之意,县中消息一旦传开,别有用心者不在少数,他师徒二人若真是普通人,这上路可就不一定能返乡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九衍大陆就要大乱了,各州县对于外界来人的管控,随着时间推移,肯定变得严格。
可是他却不用为此忧心,向又倒了一杯酒的刘进说道。
“老丈不用担心,天塌不下来,大不了往北去,待在家中不出,待时局稍平,再出来游历。”
刘进看了他一眼,还寻思着怎么劝说呢,没想到宋先生倒是明理之人,果然与族长一样,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云游什么时候都可以,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犹豫一下,刘进对视宋问,轻声说道:“可不是我赶先生走,这乱世将至,不同以往兵戈乱马,秋姑娘以女子之身在外,本就多有不便,现在更是危险,还是回家舒心,您说是吧?”
“老丈说得很有道理,我还想着怎么跟您告别呢,没想到您跟我想一处去了,我将徒儿带出来,可得好好给人家父母带回去,养在膝下的儿女,不好让别人忧心。”
“是嘛!先生还算知晓为人父母的心情,之前也有一伙人来我这借宿,当时不是闹山匪吗,老汉劝说他们别走了,只留一晚都不肯,这刚出山口就被人劫走了,在县中闹个不休,听说那女子还是大户人家出身。”
宋问正在说话的兴头上,也是摇头惋惜:“这就可惜了......菱儿,你醒了,可好些了?”
秋菱点点头,她跟对面的刘进打了声招呼,向宋问索要经书来读,再不醒来,师尊还不知要给自己安排几房兄弟姐妹呢。
刘进再倒一杯酒,喝酒就带着遗憾拧好了酒壶,今夜不可多饮,明天可有事情要办,起来晚了还好,办得差了可影响全村的安全,这可不是他驾车拉人的时候,大不了白走一趟,性命攸关,更需慎重。
“先生,我就先去睡了,明日我为你们践行。”
“老丈且去,我们再看会书。”
“好,这村里的娃子有你们这劲头就好咯,我们这些老家伙也省心不少,可惜他们没这福分啊~”
刘进嘟囔着读书的种种好处,掀开门帘走入里间修息去了,今夜的雪看上去是难停了,宋问端详着手上的寒玉尺,将其中的《藏真》取了出来。
作为新学之术,这身合天地还有待他完善,其实他也不知这是道法呢,还算是虚无缥缈的上等玄法,只好以观后效,再去界定它的威能,就是不知为何没有祭炼本命法宝之法,他只能翻开第一页,心想。
难道是修为不够?
这可只有半页纸,定是有祭炼之法,希望这所谓的唯一术法不包括祭炼之术。
当日走得匆忙,怎么就不问赵城隍如何祭炼的呢!
失算啊!
大雪纷飞之夜,掩盖了一切声响,也少有人去冒雪前行,却留不住袅袅炊烟,一道清光在刘家庄一闪而逝,草屋中堂只有那压着宣纸的灯盏见证了这一幕。
云筏隔绝了上空冰寒的风,宋问拿出特意买来的宣笔,在竹片上刻画着什么,秋菱以剑匣作垫,继续研读《道者三问》,这八十二篇事例足够她反复阅读的。
离去之前,宋问还有一件事要办,以后误打了自家人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