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澜唇角的凄惨的笑容,被无尽的泪水冲散。
在林意澜伸手指着二人的过程中,林父和林灿也清晰地看到了,林意澜洁白的手腕上那狰狞的刀疤。
二人震惊不已,瞪大了眼睛,心疼又悔恨。
可面对林意澜的“征讨”,二人却无可辩驳。
“澜澜,是爸爸错了,爸爸不该瞒你这么多年,不该让你小小年纪,就背负上莫须有的罪名……”
林父不断地哀求着,浑浊的眼中也蓄满了泪水。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妈妈的忌日。”
“我和妈妈说,我过得很快乐,因为我有疼爱我的父亲,还有亲密无间的弟弟……”
林意澜苦涩地笑叹着,泪水却汹涌不断。
“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美梦而已。”
“如今,梦散了,我也该醒了……”
说罢,林意澜失魂落魄,摇摇晃晃地离开。
行至楼梯处时,林意澜再也支撑不住,猝不及防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滚落下去的林意澜,耳边似乎传来了父亲和林灿缥远的惊呼声。
可林意澜此刻却已经无力顾及。
死了吗?
就这样死了,也好……
林意澜无意识地喃喃道,思维渐渐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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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林父和林灿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林意澜,心中锥痛不已。
林父拉住医生的手,急切地问道:“我女儿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醒来?”
医生宽慰地拍了拍林父的手:“林小姐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手脚处有一些淤青,明天差不多可以醒来。”
“但是——”
医生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但是,我看林小姐手腕处新旧交错的刀伤,想来或许有其他更为要紧的病症。”
“如果可以,还请林董事长安排一位有资历深厚的心理医生仔细诊断一下。”
“如此,林董事长才可以放心。”
说罢,医生微微颔首走了出去。
林父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坐在林意澜床边低声呜咽。
而林灿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林意澜苍白无血的脸庞,如同枯萎凋零的花,让他心痛如绞,悔恨不已。
第二日,林意澜果如医生所料,醒了过来。
见林意澜醒来,二人欣喜若狂。
可二人无论怎么恳切的喊叫,林意澜都没有给出半点反应。
只是失了魂一般,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见女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林父悲痛欲绝。
林父甚至跪在林意澜床边,哭诉忏悔着请求林意澜的林意澜的原谅,可林意澜依旧不为所动。
直到某一天,叶深来看望林意澜,带来了一束娇嫩欲滴的黄玫瑰时,林意澜空洞的瞳孔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这是……什么……”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林意澜的声音变得晦涩沙哑。
见林意澜终于开口说话,叶深欣喜若狂。
她擦了擦眼泪,将黄玫瑰捧到林意澜面前,哽咽道。
“这是黄玫瑰,澜澜……这是你最喜欢的黄玫瑰……”
“黄玫瑰吗……”
林意澜仿佛第一次看到眼前的花朵,如同咿呀学话的孩童般一字一字地重复着。
“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它了……”
林意澜生硬艰难地抬起手臂,虔诚地抚摸着娇嫩的花瓣。
“你若是喜欢,我天天给你带黄玫瑰……”
叶深鼻子发酸,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