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百分之五?宫嘉荫啧了一声,太慢了。
金尚言是被抬回丞相府的。
丞相夫人挥着手绢,拼命挤下两滴假惺惺的泪水,“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样了!”
金尚言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看着自己这位嫡母惺惺作态:就算我不是你亲儿子,你踏马也不要这么假吧。
“这……这是?”年迈的金丞相颤抖着手,“言儿,我的言儿啊,这、这是如何了!”
侍监一扫拂尘,“竖子无状,冲撞了晋阳公主殿下,殿下盛怒,赏三十大板,以儆效尤。杂家为将此子送回来可费了不少的力气,丞相您可得好生管教一下了。”
晋阳公主?
丞相看金尚言的目光顿时变了,流下两滴虚汗,“公公说的极是,说的极是。”
金丞相支使着丫鬟拿了一袋金叶子放在侍监手里,谦和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公公辛苦了。”
侍监掂了掂那袋金叶子,将金叶子揣在内兜里,“不必客气。杂家这话也是转达,关键是那位的意思,您可要好好把握,万一得罪死了——”
侍监的话意犹未尽,却足以让人胆寒。
金丞相忙到,“知晓知晓。多谢公公。”
待侍监扬长而去,关闭丞相府大门,那位嫡母立马变了脸色,“瞧瞧,瞧瞧,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得罪了那晋阳公主殿下,怕是我们都得跟着遭殃。”
“那……那我该如何?”丞相自知理亏,不敢直面发妻,只低头吞吞吐吐道。
“他如今连地都下不得,还能如何,先关闭相府大门,待他好转,负荆请罪去。”丞相夫人冷哼一声:这竖子可丢了她好大颜面,不晓得那些手帕交会如何嘲讽她,真真流年不顺。
“夫人说的是。”
金尚言此刻还在想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那位晋阳公主殿下,明明前一秒还对他笑得像花儿一样,怎么后一秒就啪啪三十大板下来了,女人果然是善变的。
宫嘉荫回到晋阳殿时,门外跪着一个男人,他身着青色太监服,卑躬屈膝着。
“奴才拜见殿下。”他喊完埋首于手背,语气恭恭敬敬。
“本宫记得你为车奴,而非太监。”
千枝竹身子一颤,“是。奴才想伺候殿下,为殿下排忧解难。”
宫嘉荫轻嗯一声,从他面前直直踏过,“日后你便跟在本宫身旁做事吧。”
一双黑金色的靴子从他眼下踏过,仿佛一下一下踏在他心尖,黑色的尾袍随后拖在地上,蜿蜒曲折。
待她离得远些了,千枝竹才敢暗暗抬眸,希冀能多看上一眼。
等宫嘉荫再次见到金尚言已经是三日之后了,金尚言消瘦了许多,恭敬的站在晋阳殿外。
晋阳殿内烟雾缭绕,流苏轻纱被风拂动。
宫嘉荫微微挑眉,“金尚言来了?”
千枝竹抿了抿唇,“是否需要奴才——”说着眸光逐渐幽深。
“不必,让他进来便是。”宫嘉荫没去找他,他倒是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金尚言扭着腰,轻轻的往殿内移,也不知道为什么,伤口明明看起来好得多了,却仍旧坐不得。
“奴才金尚言拜见晋阳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宫嘉荫坐在贵妃椅上,悠悠闲闲,见金尚言来之前应当是下过功夫,将自称和别称理得还算是清楚,不容易留下把柄。
“金公子来了啊。”
“388,她是不是故意的,我人都站在她面前,她还要多问一句。”金尚言屁股痛极,又维持一个微翘的姿势,现在脸色都有些变了。
“哪能啊。咔嚓咔嚓——”388边啃瓜子边含糊不清的说。
“起身坐会儿吧。”宫嘉荫说完又道,“千枝竹还不去给金公子端木凳。”
金尚言的猛的抬起头,讪笑道,“公主殿下安好,奴才前些日受了伤,这——”
宫嘉荫面露惊讶,“是本宫大意了。千枝竹,赶紧扶金尚言坐下。”
“388,踏马的,她就是故意的!”
千枝竹理会到了宫嘉荫的意思,立马扯起金尚言来,“金公子不必客气,请坐——”
“不、不必,不必——啊!”
整个晋阳殿都回响着金尚言的惨叫声。
千枝竹可是坐车奴了,力气比常人大得多,他直接用力将柔弱书生一般的金尚言往凳子上一压,那屁股狠狠砸在木凳上,他的眼睛里都飚出泪花来。
“呀,金公子怎么感动得都哭了,不必如此,这是本宫应当做的,毕竟——本宫与你有一桩娃娃亲在。”宫嘉荫说话时言笑晏晏,眉眼舒展,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多满意这桩婚事一样。
“老子迟早要打死这女人!”金尚言对着系统咆哮。
388道,“宫嘉荫武力值380。”
“那我呢?”他不可能比一个女人还差吧。
“你38。”
“马德,她以前是相扑选手吗?”
金公子闻言脸上只敢勉强笑着,此时又哭又笑的模样,实在是难看极了。
他咬牙切齿,“那就,多谢殿下了。”
宫嘉荫很自然的接下一句,语气隐隐有些威胁,“看金公子面色不虞,是对本宫有什么意见么?”
“不——”
“殿下,奴才倒是觉得金公子对殿下心存不满。”千枝竹领会到了宫嘉荫的意思,立马附和她。
“哦?”宫嘉荫脸色一暗,眼里却闪过赞赏,“金公子冲撞本宫,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由千枝竹监工。”
金尚言:???
怎么又要打他!
“等等!殿下,奴才没有,奴才对殿下的心日月可鉴,若有谎言,天打雷劈,请殿下明鉴。”出于求生欲,金尚言连忙作发誓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