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道力雄厚,这一下并不致命。反在这一击之下灵台震荡,魔性尽消,回复清明!
身体跌下,正好从瞻云洞口掉落!
瞻云洞口碎石堆积遮住大半,洞前老树枝叶歪倒。
瞧见瞻云洞,心扬想起大伯邱公,想起大伯之前所讲之话:
“初见堂也好,任家也罢,都是藏龙卧虎之地,你现在虽然算道法深湛,可是千千万万不能鲁莽行事!
邱家只剩下你一根独苗,记得要潜心忍耐,再修行至更高境界,才能露面。为咱们邱家报仇!
你现在是邱家唯一一个传人!咱们邱家历经千年,不能毁在咱们手里!你要挺起胸膛,做邱家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心扬灵台回复清明,知道袭击自己的必身怀无上道力。自己现下身受重伤,若是硬拼,只怕会死在当场,断绝了邱家最后一个血脉!
自己身死事小,邱家上上下下数百人的冤仇,可要谁来报?
一咬牙,体内灵台玄气自然凝聚。将身一化,变成鹌鹑模样,隐身潜道,鸟嘴带血,歪歪扭扭,瞧准一个枝叶茂密的树木钻进去!
刚进到树里,山顶两人飘忽而下,正是劳贤成与余非白。
劳贤成一击将心扬打落山崖,救了余非白。余非白大险得脱,见师父到来,心里有了底气,哭丧着脸道:“师父,邱公被刚才那小子救走了!大师兄、三师兄还有九师弟他们也都被那个小崽子打死了!”
劳贤成心头一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心爱的九大弟子几日间便只剩余非白一个,心中悲愤。又听说邱公也是被心扬救走,心中更恨!翻身而下,誓要拿住心扬,问出他的来历后千刀万剐,为自己的弟子报仇。
余非白有了师父做靠山,也在后面跟下来!
劳贤成身似鹰雀,在瞻月山四处寻觅。但他在山顶和余非白对话之时迟了一下,再跟下来,心扬已是不见踪迹。
他以为心扬被自己太极图打死,身体跌落到山崖之底,因此落到山底仔细查看。
入眼之中却看见几名弟子的尸身,或挂树枝之上、或倒溪谷之间,都是先前被心扬天石笔风震晕后滚落下山的。
劳贤成越找越怒,偏偏崖底乱石杂草,到处生长,遮住眼目。他两手狂挥,将碎石打得乱飞,却依然找不到心扬的踪影。
余非白跟在劳贤成后边,见师父发怒,劝慰道:“师父,崖底找不到贼子,是否已经被师父打死,挂在半山腰哪棵树上了?咱们下来之时没有瞧准?”
劳贤成觉得有理,灵识散出崖底根本不见心扬的踪迹。转身与余非白两个又由崖底复上,一边飞,一边遍撒灵识,将身边方圆几丈内的角角落落查了个遍!
可是心扬龙化之术乃无上玄法,潜行隐道,最是灵便。便是比劳贤成境界再高之人到此,灵台中没有玄气,也是找他不到!
两个人上上下下,找了十几个来回,除了发现两个倒在崖间,尚未死绝的茂灵派弟子外,再无发现!
劳贤成一张生铁似得脸更黑得怕人,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与余非白带着两个尚未断气的弟子恨恨而回!
心扬受了劳贤成一击,伤得不轻。他躲进树叶深处,双爪握住一根嫩枝,身体歪靠在旁边的树叉上,胸脯一起一伏,不住喘息。
此时已是入秋,定陵在南北交界,许多越冬的鸟儿从此经过,树里边藏着许多过夜的鸟儿。
心扬进到里面,鸟群一阵轻微骚动。对面的枝叶里两只不知是斑鸠还是野鹂的鸟依偎在一起正睡得香,感觉到心扬进来,其中一只眼睁开略看一下,又自闭上。头向旁边偏了偏,靠在另一只鸟的肩上,挨得更紧了!
心扬看它们亲密,想起自己孤身一人,心头一热,鹌鹑眼里挤出两滴伤心鸟泪。
他呆在里面,借着月光隐隐瞧见外边劳贤成并余非白上上下下忙个不休,知道是在寻找自己。
他恨意难消,可是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劳贤成的对手,只得不住告诫自己潜心忍耐,不可鲁莽行事!
后来劳贤成两个飞上山顶,再没有回来。他不知两人是否会去而复返,不敢出去。听山顶不时有人走动喧哗,又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躲得两爪发麻。
后来四围寂寂,不闻声响,这才小心地从树叶间探出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