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不在意这些,赶忙上来扶住何雨深,关切地问:“娘娘没事?”
何雨深苦笑一下,却还是微扬着头用无所谓的语气:“没事,有翠绡护着,她伤不到我。”
翠绡含了泪水,边擦拭边气道:“主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要是以前,婉昭仪敢来这样罗唣?”
“要是以前,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皇上那里,裴婉修自然不敢怎样。”何雨深深吸一口气,把泪意逼回去,“可到底你也了,那是以前了。”
青栀觉得这语气太凄凉,想了想把话题转到别处,声:“嫔妾瞧着婉昭仪似要去皇贵妃娘娘那里告状的模样。”
何雨深淡然地看着裴氏离开的方向,“让她去告状,大不了被皇贵妃罚一罚,可要是方才忍了,本宫对不住的是那苦命的孩子。”
青栀轻轻叹气,一时没忍住,“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白,若你肯低头,皇上还会同原来一样对你。”
雨深见她第一次没用敬语,知道这话出于真心,很有几分感动,当下也愿意出了心里所想,“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就算我真的放下身段,我与皇上,也回不到过去了。”
“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青栀静静地看着雨深,一双眸子清澈诚恳,见她没有制止,就继续下去,“咱们在这后宫里,若是看不开,伤的会是自己。皇上有那么些女人,咱们若是生命里只有皇上,得多痛苦。”
何雨深挽住青栀的手,脸上有无尽的苦意,“道理我都明白,但做不到看不开。青栀你知道吗,时至今日,我只想知道,若有皇上真真正正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青栀暗暗摇头,好在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帝王之爱,不然不晓得自己会不会也像眼前的美人一样心痛辗转。
裴婉修这一状告得很快,在皇贵妃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自己受那一巴掌的委屈可怜,又挑唆道:“娘娘,后宫都是您管着的,纵然柔贵妃有个协理六宫之权,都不敢与娘娘争锋,她何雨深却是个什么玩意儿,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竟然越过娘娘打同是昭仪的臣妾。退一万步,即便臣妾有错,也轮不到她来管啊。”
卢盈真知道裴婉修肯定在添油加醋,就这些年对她脾性的了解,多半也是她先惹的别人,但裴婉修从来不怎样得宠,何雨深当年却宠冠六宫,是卫景昭曾放在心尖上的人,相比之下,卢盈真自然更讨厌何雨深。
见皇贵妃这次似乎站在她这边,裴婉修哭得更加厉害,堪比台上的戏子,一唱三叹,唱作俱佳,“臣妾受了屈辱也就罢了,可那何雨深,这么嚣张跋扈,是想将娘娘您取而代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