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梦函坐在席间,看见命妇席那边言笑晏晏,附耳对青栀道:“你听了吗?就是安定江浙的那位慕公子,已经十来不曾回自己的房里了,听闻与芷郡主同他在回京城的当晚上就闹了别扭,还砸了不少东西呢。”
青栀侧目惊问:“这样的事你也知道?”
“嗨,宫里面哪能藏得住这样的趣事,早都传遍了,也就是姐姐陪着念云念经祈福,简直都要剃发去当姑子了,才不晓得。”
青栀不在意她的打趣,只静静地问:“那么你知道他们是为什么闹么?”
梦函趴在青栀的肩头,声地:“原是不知道的,但是慕府那么多人呢,总有嘴巴不严的下人,把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听啊,”她愈发压低了声音,“慕公子在外头有人了。”
青栀纵然想了他们争吵的许多原由,也没想到是这一点,眼睛都瞪大了好些,问道:“这事儿可当真?”
“八九不离十,”梦函很有把握地,“你也知道,我身边的逐星是从母家带过来的,她原先伺候过姐姐,也认识太后那边的几个宫女,前两她们碰见了,要紧事也不敢,只讲一些闲话家常,便得知了这桩事。”
“太后倒也关心他们夫妻俩。”青栀的声音很平淡,似乎只是听个热闹,这两人与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梦函掩着樱桃口,眉眼弯弯地笑,“自然啦,婚事是太后做的媒,这可是大的面子和恩赐,若是两人过不好,岂不是让太后反倒没有面子了。”
两人正着悄悄话,卫芷吟忽然往这边过来了,青栀看见,忙推了推梦函,示意她别了。
卫芷吟正是来找青栀的,她端着一杯酒走到席边,极是端庄守礼地道:“臣妇这一杯是敬瑾容华的,前时容华在锦绣宫里对臣妇的教导,臣妇没齿难忘,特来感谢主。”
贺梦函有些愣愣地,青栀已经起了身,同样举了面前的酒杯,大方朗阔地道:“今日见到郡主,看到郡主容光焕发,神采不同往日,当真可喜可贺。”
两个人碰了碰酒杯,卫芷吟有心地一歪手,一杯酒就往青栀身上泼去。青栀一直谨慎地对待她,这个动作没逃出青栀的眼睛,她极快地往旁边躲了躲,但酒水来得很快,还是被沾上了一些。
在宴席上这实在是很失礼的事,青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淡淡地道:“才郡主今时不同往日,没想到还是这么冒失。”
卫芷吟从袖中抽出一方手帕,假意慌乱地给青栀擦着,边擦边颇带歉意地:“是臣妇的不是,还望主别同臣妇这样笨手笨脚的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