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昭点了点头,咳了一声,又道:“皇后醒后可知道朕去了安妃那里?”
“娘娘知道,娘娘还寻思要赏安妃东西。”赵和笑着,尽量不让卫景昭感到丝毫尴尬,“安妃来得及时,娘娘昨她折腾得太累,若不是安妃劝着皇上休息,耽搁了今的早朝,娘娘便要心生愧疚了。”
卫景昭却皱起了眉,“罢了,朕待会儿去衍庆宫用午膳。”他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朕去长福宫的事儿,六宫都知晓了?”
赵和已知其意,特特地道:“回皇上话,奴才尚且不知,但锦绣宫与长福宫挨得那样近,昨儿动静很大,锦绣宫里的人是都知道了的。”
卫景昭点了点头,“过来磨墨。”
赵和深知“点到为止”四字真意,当下也不多,挽了挽袖子便过去了。
那一晚上,皇上下定决心似的翻了青栀的牌子。
青栀下软轿之时,猗兰殿已是灯火通明。她款步进去,目光所及之处,卫景昭正坐在桌案前,卷着一本宋词沉心看着。龙涎香袅袅浮浮,青栀上前,敛容行礼,“嫔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卫景昭的面色有些疏离,点头道:“来了,坐。”
青栀温婉地坐到一旁,静静地也不话。
卫景昭浑身不自在,又看了会儿书,那些字却好像浮在半空,怎么都看不进去。倒是青栀忽然“噗嗤”一笑,声道:“景昭,你这一页要看这样久吗?”
有这么一句话开头,卫景昭终于轻松了,他把手中的书放在案上,偏过头去笑。
青栀撇了撇嘴,“皇上回来了,路上可有拈花惹草吗?”
“放肆。”卫景昭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戏谑,“如此问朕的,你是第一人,连皇后都不敢出这样的话。”
青栀理直气壮,“皇上金口玉言,走前答应了我不许找旁人,这会儿我便该问一问。”
有些陌生的气息被青栀这么一搅和完全就变了样,卫景昭不再插科打诨,顺着就把心里的话出来,“安妃为难你的事,朕是知道的。”
青栀也不和他客气,颇带着几分颐指气使的意思,“景昭既知道,还先去瞧她,也不怕我心里难受。”
卫景昭一听语气就知道她并未生气,浑身松快了许多,“朕原本想在衍庆宫守着皇后,安妃骤然去了,朕不好驳她的面子,回头想想,也确实不大好。”
青栀换了敬语,“嫔妾冷眼看着,多半是皇上心猿意马了。”
见她眼带嫌弃,卫景昭一把把她捞到怀中,“你这个促狭的东西,朕是子,到如今却要看你的脸色宠幸旁人了。”
青栀郑重其事地望着他,“这话不对,这和脸色不脸色的没关系,景昭这样,是因为心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