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也有些忧心忡忡,“是,他们夫妻也很想再要个儿子,以继承咱们傅家的门楣,可惜月纹这些年一直怀不上,寻了大夫来看,是月纹生了玉斓后,那年冬外出了几趟,有时候是看雪景,有时候是给为娘请安,就这么冻出了宫寒,调理的话无非是喝药,再以后有没有孩子只能看造化。”
青栀皱了皱眉,“是我们傅家亏待了嫂子,如果多传几个大夫问一些注意的事,又多排几个婢女服侍嫂嫂,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叶氏苦着脸,“为娘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倘若当初一定不让月纹出门就好了。”
青栀知道,嫂嫂出嫁前就是活泼明丽的娇姐,出嫁后傅家上上下下也都对她好,是有一定脾性的,如果她寒风不愿意出门,谁也没那个本事把她拉出去,同样,她如果真要出门,也拦不住。
固然叶氏没有下死令拦住嫂嫂,也不全是叶氏的错。
青栀认真道:“回头让穆元良去看看,嫂嫂是傅家的人,可不能年纪轻轻就落下什么病根,即便不为了传宗接代,身体也要好好地养起来。不过嫂嫂这边是这样,怎么长姐那里也没动静?”
叶氏倒是笑了,声地:“青杳那里不是没动静,是慕家心,她怀孕未满三个月,不敢往外呢!”
青栀愣了一下,骤然一笑,宛如初春三月绽开的花蕾,“阿娘也是的,我也不是外人,上次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娘娘可不是欢喜过了?那会儿是十二月初旬,你姐姐还没诊出来呢。”叶氏笑个不住,“为娘这次来,也是要来告诉娘娘这桩喜事的。”
周围没有别人,青栀一向要自己的母亲不守宫规,然而青栀已是家的人,叶氏也不好再叫一声“栀儿”,所以又是“为娘”,又是“娘娘”,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阿娘也真是能忍住,我问起您才。”青栀故意嗔着,但脸上的喜色是掩不住的,“长姐和姐夫还不想,那我也不能赏些什么,总归有什么事,就递消息进宫来。且穆元良医术是很好的,又肯费心思,给嫂嫂看过后,也可以让他去给长姐切切脉。”
“行,到时候为娘与青杳商量商量,若是能保胎儿稳妥,自然是最好的。至于月纹,为娘只会加倍疼她。”叶氏又嘱咐,“娘娘怀着这一胎也要万分心,这宫里宫外……娘娘可有觉得不舒服的时候?”
青栀笑着摇了摇头,“坐胎药都是穆太医亲自熬好了送过来,中间不经任何人的手,也不让其他人看着,而太后这万寿宫里,膳食也是一等一的安全,阿娘不必担心。”
叶氏舒了口气,“只要娘娘平平安安,比什么都要紧。”
青栀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阿娘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宫里斗也就罢了,女儿一向有准备,阿娘方才似乎提及,‘宫外’?”
叶氏早知自己这个女儿聪明非常,这样的事也无法欺瞒太久,只得缓缓地:“听青栩讲,当初静贵妃娘娘谋害纯孝皇后,这件事闹得太大,前朝多多少少也知道娘娘被禁足的原由。本来这样的惩罚,对于‘谋害先皇后’这件事来,就已经太轻了,如今娘娘又被这样轻易地放了出来,那些恪守礼节的御史们第一个不满,跳出来要求皇上严惩娘娘。皇上几次以娘娘是皇子生母,眼下又怀有身孕的理由搪塞了回去,但搁不住群臣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