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昭还没来,青栀规规矩矩地坐在裴婉修和何雨深的下首。自从青栀搬入万寿宫,何雨深知道太后不喜欢自己,已经挺久没去见她了,如今终于能坐在一起话,虽然是抿着唇笑,但单从飞扬的眼角也能看看出何雨深高兴的心情。
这样的家宴,太后自然也要来。
有这位老人家坐镇,妃嫔们纵然有想争奇斗艳的心思,也不敢太过扎眼。青栀倒是无意中看到,觥筹交错间,李碧曼带着笑容去柳亦容那里坐了坐,柳亦容也没有推拒,和她聊起来。
“想来李碧曼今没有带那个香囊。”青栀低声和身边的梳月。
梳月认真道:“不管她带没带,都不能近主的身。”
青栀悠悠一笑,“恐怕李美人今没工夫管我呢。”
非常显而易见的一件事——李碧曼绝对不会把那口气吞下去,如今接近柳亦容,多半是有后手的。
不管是什么后手,都和自己无关,青栀只须坐山观虎斗,当然,最后还是要保一保李碧曼,毕竟此人本来并没有害人的心思。
然而青栀没想到的是,李碧曼的本事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多了。宫宴开始约莫只半个时辰,忽然就听见“咣当”一声响,原本拿在柳亦容手中的杯盏骤然落地,而她本人也伏在桌上,一脸的痛苦。
“主!主!您怎么了!”身边的宫女急切地嚷嚷。
卫景昭皱了皱眉,起身问道:“何事喧哗?”
青栀观察得很仔细,发现柳亦容皱着眉,手也按在腹上,似乎有些痛苦。
“皇,皇上,”柳亦容有气无力地解释,“嫔妾忽然腹痛,想回积雨榭。”
“腹痛?!”卫景昭虽然没有什么喜欢柳亦容的地方,但当初柳亦容进宫,卫景昭因着青栀冷落了她,很后面才真正圆房,在这件事上本来就有几分愧疚,当即颇为关切地走下御座,边走边道,“此去积雨榭路远,恐怕耽搁了敏容华的身体,不如先挪到后殿,召太医来看看。”
柳亦容有孕后,很少见到卫景昭这般关心自己,疼痛之下又滚出两行眼泪,“皇上,嫔妾恐怕是要死了。”
卫景昭脸色一沉,“胡闹,太医还没来看过,怎可这样的丧气话!”罢便将她抱起,大步往后殿走。白初微很快对身边的人“传太医”,也跟着进后殿去了。
本来人声鼎沸的宫宴瞬间安静下来,徒留裴婉修和何雨深两个最高位的昭仪面面相觑,半晌,何雨深对身边的青栀道:“皇上未发话,本宫也不好赶人走,可柳亦容那模样,看起来不是事,倘若闹出什么笑话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