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开封下着大雪,无音的房中燃着火红的炭火,他不住的咳嗽着无力的倒在床上,西门吹雪探了探他的脉息无奈的摇了摇,父亲他看来是撑不过今天了。
整个屋子里笼罩着哀伤的阴霾,展昭在开封府办着公事,突然叶孤城来到了,展昭微笑的迎了上去:“大师父!你来看我啦。”
叶孤城的眸子无神的垂了下来:“昭儿,今日你来药堂吧,去看你父亲最后一面。”
登时展昭手中的卷宗掉落到了地上冲出了门外,外面的雪愈下愈大,风如刀刃般刮在他的脸庞之上,地面的积雪已经很深了,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他每走一步都会陷进去,但他丝毫没有停留,用尽自己身上全部的力量拔出自己冻僵的双腿继续前进。
赶到药堂的时候,他的发丝,眉上都覆满了白雪,随意抖动下,就掉落了很多的积雪。
当他进入了温暖的房间后,身上的积雪化开,衣服被浸湿了,时不时有水珠从他的指尖,发丝间滴落,显得狼狈之极。
无音听见了声响,用尽力气睁开了那像是被胶水黏住的眼睛,眼前模糊一片,只能隐约看见那蓝色的身影:“是昭儿呀。”
“爹。”展昭跌坐到了无音的床前抓着他的手靠在自己的额上。
“咳,不要太伤心,之前我那么多年不在你身边你不也过得很开心么,我活了也够久了,也该到离去的时候了,你要记得,即使我离开了,我会在另外一个世界抱着对你的思念快乐的生活着,所以你也要一样开心快乐。”
“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他终究忍不住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无音阖上了眼眸安心的笑着许久不曾说话,展昭松开了自己的手只见父亲的苍白削长的手垂落了下来。
再见了,他的昭儿,或许以后有机会还会再见面,他的阿雪还有叶孤城,你们也要好好的,幸福的一起生活着。
葬礼很快就操办了起来,展昭他们披着一身缟素跪在灵堂前烧着纸钱,很多人都过来祭拜,即使外面的雪很大,路面上的积雪积得很厚,风呼啸着吹着,这些都不能阻止那些人,无音在世的时候总会帮助那些需要的帮助的人,还有之前救治了那么多的尸人。那些尸人收到消息后立即赶来了开封,在他们痛苦的那段时间,无音总会用他的明媚的微笑带给他们希望使他们不至于崩溃,或许无音是因为愧疚,但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无音的动机如何,都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圣上得知此事心中一阵惋惜也提笔写下了挽联:明通岐黄,救治无数济世逾数载;亮彻德尚,福荫子孙悲痛挽百年。
无音的祖籍乃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死后自当落叶归根,也不知是否天意垂怜,大雪停去,阳光明媚起来,道路终于可以行走,于是展昭就运着灵柩回到了故乡,白玉堂也收到了消息赶了过去,赶到了常州展昭的故乡,无音的灵柩已经下葬了,葬的地方就在张莲的旁边,两座坟冢紧紧的依靠在一起。
经过了一番打听,白玉堂终于来到了展昭的家中,他刚要敲门就看见眼内布满了血丝,面色苍白,身材又单薄些的展昭打开了门,他很是心疼的说:“猫儿,你没事吧。”
“泽琰。”展昭无力的靠在白玉堂的身上寻求着安慰。
白玉堂将自己的画影剑换了个手扶住了他进了屋子,他看着猫儿扶着额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样担忧的询问道:“猫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让伯父担心。”
展昭摇头:“没事,只是最近忙着办理父亲的丧事比较操劳。”想到这里他更加心疼自己的父亲,想当初无音既要照顾在襁褓中的他还要办理母亲的丧事,不知道当初父亲是怎么过来的,父亲的心中又是怎般滋味。
“对不起,猫儿,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