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烂漫,心直口快?草!
段飞在心里骂了一句,碍于自己刚刚受了褚洄这臭小子的救命之恩,不好意思跟他呛声。“咳咳,那个什么,不、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他也不是故意想要寻死来着,只是想舍身取义的为镇西军做那么一丁点的贡献。
其实他不想死啊,他还没看到自己儿子娶妻生崽,怎么就能随随便便的死在这里呢?
说到儿子,儿子就他娘的立马出现了,吓了段飞一大跳。
段弘杨苦着脸哭哭啼啼的朝着自己老子靠近,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老头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让人操心啊?老子刚刚差点就以为见不着你最后一面了!”段飞身体再强壮,再是个练家子,那也只是个武夫,跟冯凭那样的内功高手是不一样的。要不是有褚大哥在,随随便便被冯凭拍上那么一掌可能段飞就要口吐鲜血内脏俱损了。
刚说完他后脑勺就挨了段飞一巴掌:“什么老子,你是谁老子?在自己老子面前自称老子,你要不要脸哪?”
褚洄默默的看了一眼段飞胳膊上的伤,本来还想问他有没有事,看现在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应当也没什么大问题。
那边战事因着褚洄的出现硬生生的戛然而止,纷纷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看向褚洄。嘲风将军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嘲风将军一来还有他们能够继续发光发热的余地吗?刚刚被打飞的冯公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会不会直接被褚将军给一巴掌拍死了?
不远处,叶挽闲庭信步地跨过一层层的雪堆带着人朝这里靠近。即便是有些艰难的雪中跋涉,也让她的动作显得既淡定又优雅,仿佛完全没有将战事放在眼里。
朝廷军心里慌了。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嘲风将军和叶都尉的事情,原先他们不在这儿还好,让他们觉得把握先机将云州占领下来或还有一战之力。但是现在嘲风将军和叶都尉都仿佛天神降临一样硬生生的出现在这里,让他们的心情都跟着起伏不定起来。
许多人都萌生了退意,尤其是非谢家军的朝廷军将士们,从来都没有跟嘲风将军交过手,却已经不战先败了。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快跑啊!”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应和之声都跟着响起,纷纷朝着吊桥的方向跑了过去。即便雪深没过小腿,他们跑的十分艰难,也阻挡不了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心。
吊桥上还有没有过来的人,因着隔得太远,又灰灰沉沉的看不清楚,吊桥后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仍在顽强又固执的朝前挺进着,想要在关键时候占得那么一丁点功勋,分一杯热羹。
可惜的是分羹的心情让他们太过急躁,吊桥上结了冰又湿滑,再加上跑回这边的人流一冲,顿时整个吊桥都剧烈的摇晃起来,甚至还有脚滑失足跌下吊桥滚进江水的人。
看着后面那些滑稽的场面,谢青闻一阵一阵的头疼起来。
每次见到这对小两口好像都会不经意的被塞一嘴的狗粮,眼下这个场面让谢青闻不知道是该欣喜若狂的好还是哀叹一声天要亡我的好。他手下所率领的谢家军见他没什么动作,一个个都放下了武器,略带谨慎的看向叶挽,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
他们一个个都是受过叶挽恩情的人,虽说现在再次见面已是敌队双方,但是内心那股完全压抑不住的亲近劲儿算是怎么回事?
“咳咳,”谢青闻没有手底下那些兵蛋子们这么别扭,他脸上身上还沾染着不少血迹,不知道是镇西军将士的血还是谢家军兄弟们的鲜血。他扬了扬胳膊,裂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道:“好久不见啊,叶都尉,褚将军。”
将军做了一个完美的表率,他们手底下的人自然也是要紧跟步伐的。
尤其是看到后面紧跟着一起出现在北境过的斥候营七队众部,一个个心情更加兴奋了。
“嗨,那不是周建吗!”
“咦,那个大个子好像没见过啊?”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即便不是拼了老命的砍杀,也急需要一点异样的东西来调剂一下他们此刻的心情。没有人希望自己一直都生活在血腥和恐惧当中,能够和一众兄弟们开心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那自然是最好的。
谢青闻抽了抽嘴角,眼前的这一幕大概是能够被载入史册的搞笑了。
敌我双方是认识的朋友,在战场上休止干戈称兄道弟,冰天雪地烤肉宰鱼……啧啧啧,要是史官记录到了这一幕那该是一件多么奇葩又美妙的事情啊。
谢青闻觉得自己都要疯魔了。
叶挽弯起嘴角,朝着谢青闻的方向靠近,突然挑眉看向他背后的吊桥处,一众朝廷军正拥拥攘攘的准备跑路,突然开口道:“褚洄。”
“嗯?”刚刚还站立在段飞和段弘杨这对奇葩父子身边的褚洄瞬息就出现在了叶挽的身边。
叶挽歪过头,看向谢青闻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你说,咱们把谢小将军留下来做客怎么样?”
谢青闻目光呆滞地看了看褚洄,又看了看叶挽,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今日一仗以他们朝廷军的军心涣散了落败为结局,不管敌我双方的损伤如何,他们朝廷军都是想都不用想的完完全全的战败。谢青闻心想,若是现在回去的话就算冯凭在旁碍手碍脚他也一定要让父亲处罚朝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