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8章 鼠先锋

这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的怪物，它上身穿着一件马褂，露出前胸油亮黑毛，下身还穿着一条皮裤，一双脚掌巨大，却没穿鞋，指骨长而干瘦，锐利如刀，脚踝之上也是浓密的黑色硬毛，一看就晓得不是人类。这妖物手持两片血淋淋的鸟尸，凑到嘴边，舌头一卷，勾出一团血糊糊的肝肠到口中，吧唧吧唧的一阵咀嚼，接着呸的一下，就将两片鸟尸丢在了一边，口中骂道：“尽是一股子陈年的酸臭味道，哪有婴孩来的好吃。”

“鼠先锋，你这厮嘴倒是叼。一路上已经吃了三四个人类婴儿。也不留给我老熊留一口。”这人说话瓮声瓮气，口齿远不及鼠妖来的清晰。身上也是一身黑毛，不过不同于鼠先锋的干瘦矮小，这怪物身材巨大，而且生的十分壮硕，站在那儿，就如小山一般。大步走来，似乎地面都在随着它步伐抖动。它肩上还扛着一柄金瓜铜锤。这金瓜铜锤一头大如石磨，锤柄也是熟铁铸就，有鹅蛋粗细。十分沉重。往地上一放，光是这根长柄就要超过鼠先锋。

“好你个老熊，将一村子活人都予你吃了还不够？再说你胡乱吃人，不就求个饱肚。我谅你也吃不出血肉的好坏。何必糟蹋那些大好的血食。”鼠先锋也不惧，吱吱一叫，就笑骂起来。

“胡说！我如何就吃不出血食好坏！我看你这厮就是欺我老熊憨直老实。真是讨打！”这熊怪越说越气，提拳要打，鼠先锋笑嘻嘻的一躲，口中讨饶到：“老熊莫打，莫打。明日寻到一个山村，要是有细皮嫩肉的，都让予你。”

这两妖怪正在嬉闹，又有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说道：“你们要胡闹到何时。要是耽误了将军的大事，当心某家将你们两个铡了下酒。”

两头妖怪闻声顿时老实起来，显然对这人很是敬畏，尤其是鼠先锋，身子一抖，鼠须乱窜，叫道：“偏将大人，您老可回来了。可有发现？”

来人头戴一顶斗笠，面色青紫，两瓣黑紫的厚唇当中露出一对犬牙。四肢僵直怪异，犹如一个被人挖出的死尸，僵硬的让人发悚。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兽爪兽毛，一副人类模样。虽然穿着一身短打，不过还是有一种军旅气息扑面而来。这煞气之中隐隐还掺杂着一种腐臭。偶有月光投下，照到此人身上，他双眼骤然腾起一种光华，将嘴巴微开，就有大团的月华被他摄入口鼻当中。让这人眯起了双眼，颇为受用。待两妖聚到他身边，这人就道：“这山间雾气来的蹊跷，竟能挡住我的魂识，教我搜寻不到。鼠先锋，我看着这山里多是你鼠辈，你且将它们唤出来，问上一问。”

“偏将且放宽心，这正是某家拿手好戏。”鼠先锋一抹鼠须，吹了一下口哨，过不多时，就有一群体型肥壮的山鼠聚到他脚边，等到鼠先锋吱吱一叫，开口询问。这些鼠辈一双双眼珠顿时睁得滚圆，一个个人立而起对着鼠先锋指手画脚，比划起来。

“哦，哦！”鼠先锋连连点头，待打听完毕，就对那偏将报道：“偏将大人。我这群孩儿说了，两个时辰之前，的确有三个人类自这里走过。还打杀了一头拦路的野猪精。”

熊怪道：“这穷酸倒也狡诈，初时走了管道，接着又行水路，尽往人口稠密之地躲藏。将我等绕得晕头转向，现在竟然还往山里钻。不过还是敌不过偏将神机妙算。”

偏将冷声道：“这腐儒还没有这种玲珑心思，定是他身边的虬髯贼所为。这人跟我斗了两场，都不跟我正面交锋，想来是手段有限的紧。除了一把飞剑稍稍有些门道，也就逃命的功夫厉害。其余本事稀松平常。都不足挂齿，绝非我十合之敌。就是不知跟他们同行的是什么人。这人既能和虬髯贼在燕巢湖屠了猪婆龙妖，怕是不弱于那虬髯客。你二人须得小心。”

鼠先锋眼珠一转，又说道：“那穷酸其他本事没有，不过一身浩然正气的神通可是非同小可。可以震慑鬼神，喝退妖邪。正是我等克星。若非如此，那日也不会教他自大营当中脱身而走。”

偏将哼了一声：“将军料事如神，早已想到破解之法。”说着一拍腰间的碧玉葫芦，道：“这一葫芦的血煞精魄都是自战场中收集而来的煞气，千万人战死也不过凝聚出来一滴。最是阴毒不过。寻常灵物沾染上一点就会被污秽掉灵光。就是宗师境界的高人遇上都会缚手缚脚。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的浩然正气可敌得过我的血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