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听到这句话，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握住。

耳朵旁边萦绕着鸾星沫的话。

“月璃，你快些醒过来吧，鸾国还需要你，你的子民还需要你，容惊尘都已经如此伤你，你心中再是受伤，也应该想想我们，你不是没有家人，鸾国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人，很多事情，你承担不了，我都会替你承担，只是希望你不要受那么多苦，纵使整个天下人都容不下你，鸾国也永远容得下你。”

这句话，是月璃记得在迷迷糊糊中，听到的话。

那时候的月璃，心中莫名浮起一丝暖意。

可惜，现在整个世界突然崩塌。

她什么也没有了。

鸾国这个家，鸾星沫这个亲人，她全部都一一失去。

确实，整个天下都容不下她。

如今，她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别人。

她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鸾国皇室被屠杀，鸾国子民被屠杀，这些都是她应当守护的东西。

她现在却一个都守护不成。

司雪衣见到月璃紧蹙着柳眉，他抬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头:“如此蹙着眉是没有用的，平日里面，你不是最擅长算计人心的吗？”

月璃寒潭的冷眸闪过伤意:“我之前毫无顾忌地去算计每个人，那是因为我没有任何软肋，到后来，有了鸾国和……”

说到这里，她便说不下去了。

到后来……她有了鸾国和容惊尘这个软肋。

她再是冰冷，再是会算计。

可她也会因为怕有人伤害到自己的软肋，所以她就变成瞻前后顾，思前顾后的人。

有时，甚至是斟酌半天才会做决定算计的。

月璃想到这里，神色微微愣住，随后神情恍惚。

司雪衣知道她想要说的人是谁，并没有再说下去。

这是她的痛处，他怕她痛，不戳到她的痛点，这才是最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