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掉脑袋的事
不过,吴嬷嬷并没有如愿。
当天下午,就有消息传来,静安侯世子的妾室,小产了。
乍一听闻,尹氏和吴嬷嬷都不敢相信,这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若云不但有了身孕,还小产了?
两人还不来得及欢喜,就立刻陷入了悲伤和慌乱之中。
“云儿,我的云儿,你你你……究竟是怎么了啊!”
尹氏在房间里团团转,心乱如麻,也不知道是该疼惜还是该埋怨,她的云儿啊,怎么有了身孕也不知会自己一声,眼里还有自己这个母亲么!
若是早点知道若云有了身孕,自己就可以早点提点她,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什么,吃食上也会格外当心。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尹氏懊丧欲死,忍不住迁怒烟柳,破口大骂。
都是这个贱婢不好,要是她用心服侍的话,云儿怎么可能小产!
要是烟柳在她面前,能被她活活打死都不解气。
身在静安侯府的烟柳,不知怎的就感觉到后背发凉,生生打了个寒颤。
此时的静安侯府,也是乱成了一团。
一向玩世不恭的楚玉涛,听说尹若云小产后,大为惊讶,被庞夫人叫到房里训斥的时候,他直接冲口而出:
“娘,你骂我做什么,她小产了关我什么事!”
庞夫人虽然不喜尹若云,可想到她毕竟是自己儿子的妾,小产了的也是自己的孙子,有些惋惜,见儿子说这种无情无义的话,忍不住皱眉。
“你但凡多疼惜她一些,她也不至于小产,这样吧,她刚刚小产,心情不好,你这几天就别出去乱逛了,去看看她吧。”
楚玉涛怪叫道:“我才不去!她小产的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碰都没碰过她!”
“什么?你没碰过她?那她怎么有的身孕?”庞夫人和她屋子里的人都吃了一惊。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关我事。”
楚玉涛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忽然想起一件事,眉飞色舞道:“对了,娘,她有了别人的孩子,说明她红杏出墙,不守妇道,我可以把她休了吧?”
庞夫人紧皱着眉,抬抬手摒退了所有人,只留下自己的心腹和楚玉涛。
她让儿子跪下来发誓:“你当真没碰过她?你和娘亲说实话,只要你说实话,娘就不罚你。”
顿了顿,她又道:“娘知道你不喜欢她,当初让你娶她,也是迫不得已,就算你碰了她也没关系,等她养好身子,娘会帮你找个理由休了她,只是男人要有担当,做了就是做了,不可推卸责任。”
楚玉涛举手立誓道:“娘,我发誓没碰过她一根头发。这尹若云倒是对我挺殷勤的,有事没事就给我送汤送水的,可我一看到她那张脸就烦,连多看她一眼的兴趣也没有,再说,我也不缺女人哪,我想要啥样的女人没有,怡红院的哪个姑娘不比她水灵,还解风情,还会唱小曲儿,还……”
他一起怡红院的姑娘就眼睛发光,滔滔不绝,听得庞夫人直皱眉头。
不得不打断他。
“行了,娘信你没碰过她,那她怎么会小产的呢?莫非是装的?”
装可怜博同情,这招她自己也会,而且用得比任何人都要成功。
庞夫人让人唤了给尹若云瞧病的大夫来,细细盘问。
那位刘大夫在京城开了家积善堂,名声在外,医术不错。
听到庞夫人的质疑,他不满地道:“小人旁的不敢吹牛,可诊脉三十年,还从来没出过半点差错,世子爷的妾室的确是小产之兆,那胎儿刚刚满月,现在变成一滩血污,真是可惜可惜。夫人若是信不过我,可以另请高明。”
庞夫人道:“并非不信先生的医术,只是我们府上都不知道她是何时有的身孕,还有好端端地怎么会小产呢?是不是服食了什么药物?”
刘大夫露出诧异的表情,看向楚玉涛:“世子爷竟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吗?”
楚玉涛被他看得一阵烦躁,差点冲口而出说,关我屁事!
被庞夫人瞪了一眼才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打鼻子里哼了一声。
刘大夫又道:“小产的原因,的确是服食了不该吃的东西,我给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她服食过红花,这可是孕妇最忌讳的东西。”
“红花?她从哪里弄来的红花!”庞夫人眉头皱得更紧。
她气恼不已。
好好的孙子,愣是被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给弄没了。
直到现在,她还是认为那孩子是楚玉涛的,尹若云那娇娇怯怯的样子,是没那个胆子偷人的。
刘大夫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送走了刘大夫,庞夫人又让人请了位太医回来给尹若云把脉,得到的结论和刘大夫一样,是因为服食了红花而小产的。
这位太医还道,尹若云因为大量出血,身体虚弱不堪,要是调养不当,怕是难以活得长久。
他开的药方都是补血的,什么鹿茸人参,雪莲燕窝,各种名贵的药物都列在其中,反正侯府有得是银子,这些东西都吃得起。
庞夫人没说什么,送了太医出去,便让人照方抓药,给尹若云调养身体。
楚玉涛却不干了:“娘,你为什么要给那个贱人补身体,这些药得花不少银子呢,有这些银子还不如给我拿去买鸟呢,我能买十只顶好顶好的白莺!”
“买鸟买鸟,你脑子里就只有鸟!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干点争气的事!”庞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她越想越气:“若云她是你的妾,你再不喜欢她,也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她若因为小产而亡,这消息传出去,我静安侯府颜面何存!沈家又岂会放过咱们!”
楚玉涛嚷道:“她死活关咱们家啥事,她自己偷人怀了孩子小产了,我还没找沈家算账呢。”
庞夫人沉下脸道:“玉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没有了,也是咱们楚家的骨血,什么偷人不偷人的,不许胡言乱语。”
“娘,弄半天你就是不信我!我说了她那孩子跟我没半文钱的关系,我要是碰过她,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楚玉涛火了。
庞夫人见儿子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疑惑道:“当真不是你的?”
“不是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娘,我真的没碰过她!我喜欢的姑娘根本就不是她,看到她那张脸,我就想揍她!我怎么可能碰她?绝无可能!”
庞夫人自言自语:“难道她真有那个胆子偷人?”
这似乎不太可能。
府里都是她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不清楚,再加上尹若云嫁进来才多久,一个多月?
她没根没蔓,想在府里偷人,有胆子也没那本事吧。
再者说了,府里哪个男人这么大的胆子,敢染指世子的妾室,当真是活腻歪了吗?
楚玉涛扁了下嘴,不屑道:“那贱人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她和念儿又不是一个娘,谁知道她是从哪条狗肚子里钻出来的,呸!娘,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把她赶回去!她偷人小产坏了身子,凭什么要咱们家拿钱给给她调养!”
言下对尹若云没有半点怜惜。
庞夫人沉吟不语。
倒不是她不赞同儿子的话,若尹若云真是偷人有孕小产了,那当然不配再留在楚家,她简直就是楚家的耻辱,还是趁早送回沈家的话,她要是真的死在楚家,那就说不清楚了。
只是,万一那孩子真的是玉涛的呢?
还是查清楚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为好。
楚玉涛不耐烦了,叫道:“娘,赶紧让人把她送走,这贱人就是个晦气!自打她进了门,我赌鸟就没羸过。”
“嗯,等我和你爹说一下,便送她回去。”
庞夫人被儿子说动了心,也觉得留着尹若云是个祸害,没什么可查的了。
她肚子里那孽种既不是儿子的,理她死活作甚。
哪知道,平时对她的话百依百顺的静安侯听说要送尹若云回沈家,竟做出了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反应。
“不可,不可!”他摇头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