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屠通心下才恍然为何唐森要用如此迫人的杀意警告自己。
他是蜕凡境巅峰的强者,这毋庸置疑。但更让人印象深刻的却是他战斗狂人的性格,战堂的任务多样护送、袭杀、攻坚、坐馆不胜凡举。
虽然他的任务完成率虽然很高,但也颇为雇主诟病,因为他年轻时曾在一次护送任务中,因为一时战意的迸发,先杀退了来袭者,还追出几百里将来敌一一斩杀。
痛快是痛快了,但在追逐的过程中,雇主身边的防卫,却变得空虚。
战堂的任务只为唐氏服务,所以雇主们大多都是唐氏的分支或外戚,或许不学无术但个个善于心计。
屠通的擅自行动让雇主产生了极重的不满,但在当时被压在了心底,反而是一副欣赏的面孔对屠通大肆赞叹,说他杀伐果决,一次便将来敌杀的胆寒,一路有他定能无忧如何如何。
屠通作为一个平民武者,哪能听懂话中深意,还满满的以为自己的表现被雇主赞赏,很是得意。
而任务结束后,商队回到了西陵,前一刻还宾主尽欢的模样当即消失不见,雇主阴沉着脸走进钢骨楼并大闹了战堂,拒付尾款,理由是屠通根本没有尽到护卫的责任。
屠通气急败坏的要跟雇主对峙,一路千余里的走商,近十次的伏击,上百个蜕凡级的敌人,他自问对任务尽心尽责,好几次作战险死还生。
面对雇主如此不负责任的控诉,他无法接受。
而毫无疑问的,雇主的控告成功了,因为在他出示的证据中,有八次商队杀退来敌后,屠通消失不见,短则三五个时辰,长则三天。
整整八次,那么喜欢追逐匪寇,干什么护卫?去接袭杀任务阿。
屠通不屑说谎,对雇主出示的证据供认不讳,这样一来,战堂竟成了过错方。
雇主非但没有结尾款,临走时还冰冷的说道:“以后这种武者,就不要接护卫任务了,不然雇主死在外面,他一个人回了战堂,我们唐氏丢不起这个人。”
因为这件事,屠通再也没有接到油水丰厚又轻松的护卫任务,反而都是些攻坚、袭杀之类的困难任务。
但有失有得,也是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屠通要比同期活的滋润的武者,更早一步达到蜕凡境的巅峰。
而有过不愉快的经历后,让他再也无法以平常心跟雇主交流,总是隔着厚厚的心防,有时哪怕面对雇主一些合理但他看着可能会被抓到把柄的要求一般,无视拒绝。
时间久了,哪怕他修为很高,也难免给人留下了桀骜不驯,难以沟通的名声。
所以说,如果这次的任务的雇主居然是首座的儿子,并且是一个五年的长契。唐森的警告,就显得很明确了。
以前我不管,你如果要接这次的任务,就要听雇主的话,如果不听话,就会死。
屠通领会了唐森的意思,冷汗涔涔当即表态道:“首座放心,属下一定收敛秉性,言听计从。”
唐森没有回应,依旧目光如水,盯了屠通好一会儿。
虽然这次的目光中没有杀意,但依旧让屠通暗暗叫苦,他真的怕因为以前的名声,唐森剥落了他接取这个任务的资格。
因为对他来说,这个任务真的格外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