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主,你可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曹子期眯着眼道。
“物华天宝,有德者居之,若是龙渊云氏真有德行,便该在点苍战起时关闭龙渊门户,或是出面说明情况,眼下各族皆有损耗,轻飘飘一句龙渊有主就像让各族离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窦家主理直气壮地说出了呈州各族想说又不敢说的话,那群无声聚集在他身侧的代表,便是呈州各族的态度,这让云氏众人又惊又怒。
对峙完曹子期,窦家主又仰头朝着天上的宁不负道:“宁家主,是您领头将呈州各族纠结在一起的,眼下事情变成这样,您也该说句话吧!?”
宁不负默然不语,在决定举族投靠御兽宗后,他便不打算再参合呈州与龙渊的纠葛,对于这番质问,更不屑回应。
但耳边突然想起的传音却让他心中叹息,只得朝着云秀生硬道:“呈州各族此番为宝藏而来,四件神器或界心之石二选其一,交出后呈州各族定会退出龙渊,如若不然...便只有兵戎相见。”
巨刃轻转,寒光流散八方,被刀光照过的云氏族人都像是被恶虎的眼神掠过,背后发毛。
“宁家主,云氏可是上古人族圣贤之后,你这样威逼,恐怕不好吧。”
曹子期假模假式地出来主持公道,却被宁不负冷冷打断道:“呈州贫瘠,穷山恶水,不曾受圣人恩惠,只懂争抢,无有敬畏!”
“宁家主说得好!”
呈州各个代表喝起重彩,战意昂扬地盯着满面怒容的云氏一方。
虽然云氏方阵人头攒动,但被二十余位武宗级别的强者盯着,心里头还是没由来的发毛。
任谁都明白,面对这种数量的强者,凡境与蜕凡境的武者多少数量都毫无作用,几轮合击便能让己方损失惨重。
哪怕心中做好的死战的准备,也能感受到这种无力。
“如此野蛮,哪像是世家做派,相信不日赶到的无极府和邪王宫,也绝不会容许呈州这样对待人族圣贤之后!”
“那在两大宗派赶来之前把事情做完,不就行了么?”
宁不负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话里话外都是凛冽的杀意。
呈州众世家觉得无比提气,却不知眼前这为呈州争利的宁家主,已成了别人手中牵线的傀儡。
而操纵一切的曹子期则摆出十分无奈的表情,朝云秀摊手道:“世妹,督天王巡对世家相互征伐一向秉持着中立的态度,宁家主杀意已决,子期也劝说不动了!”
“是吗?”云秀冷笑道:“曹公子刚刚不是说宁家主之作为皆是出自你的授意么?”
“世妹这是哪里话。宁家主与曹某能有什么关系,结伴同行不过是为了搜寻龙渊罢了,在场诸君都是知晓的。”
曹子期笑眯眯地把玩着鬼王金盘,语气平淡地将刚刚说出的话吞回腹中,装作与宁不负毫不相干的模样。
他确实不能以曹家弟子或是王巡的身份去为难云秀,但有些人可没有这个顾虑。
眼下不就有最好的一把刀么?
宁不负被他招揽的是根本没有外人知道,只要他矢口否认,谁能知道这头呈州猛虎脖颈上有条锁链。
即便最后宁不负带着呈州各族屠灭龙渊,俘虏云氏宗家,也只是因为贪念难抑,和他有什么关系。
真是再好不过的计谋了,曹子期心中猛赞自己,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一丝端倪,反而要表现出被误解的难过。
甚至还得假惺惺的出谋划策道:“但世妹也别心急,此事也并非没有转机。”
从怀中掏出一张征兵令来,曹子期朝众人扬声道:“虽然王巡不能介入世家争端,但若是有世家攻击王巡部署,镇抚有反击和镇压的权利,只要世妹愿意加入王巡,子期能保证云氏全族的平安!”
呵,好个虚伪的混蛋。
云秀不屑于配合曹子期演戏,但不明所以的呈州代表们倒有些慌乱。
“娘卖批的,早看出这个油头粉面的后生满面奸像,居然在这儿设计着呢。云家小妹可别上了他的当,老子们抢你,也就要几件神器,这混账可是要将你们云氏一口吞了,说不定连你都惦记上了,孰轻孰重,你可得想好啊!”
窦家主更是愤然出声道,仿佛要跟王巡比比烂。
强盗还干出道理来了,也不知道是该说磊落好还是愚蠢好。
“云氏不会加入督天王巡,更不会拱手送出神器!”
云秀冷着脸,掷地有声地朝呈州众人与王巡火部答复道:“若有外敌逼迫,不过玉石俱焚!诸位再不离开龙渊,勿谓言之不预!”
决绝地警告并没有引起除曹子期与宁不负两人之外的重视,反倒引来阵阵嗤笑。
几千年男强女弱的武道格局,让他们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有什么威胁他们的能力。
数万云氏族人看似黑压压的一片,但能战武宗者又有几人,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在想神器该如何分配了。
“世妹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曹子期惋惜地朝云秀道:“既然如此,便祝愿云氏未来安好吧。”
言毕,没有招呼火部其余精锐,将鬼王金盘收入怀中后,便施施然地离去,将姿态做足。
云秀自然不会在意他的表演,俯视着纹丝不动的火部精锐问道:“你们不走么?”
“只要云家主交出界心之石,某家便带着兄弟支援云氏,免遭呈州各部屠戮。”
曹子期离开了,另一位进入龙渊,长着满脸络腮胡的镇抚使顺理成章地拿过了指挥权。
曾是天南巨寇的幽狼盗首加入督天王巡就是为了功成名就,曹子期会为了什么狗屁颜面离开龙渊,他孟拓可不会。
从接下琼华星君的命令起,他就是为了得到界心石,换取火部巡天的地位。
如今没了曹子期,反而可以放开手脚,自在表态。
“那便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取走云家的界心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