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沙哑的声音在三班教室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角落里那个低着头，目光呆滞的少年。

“是娘娘！这个家伙，一样的语出惊人！”一女生眼神带着调侃。

“我看是哗众取众！”一男生嗤笑。

“杜娘娘是因为在【悦动漫画】的招聘中没出风头吗？哈哈……”

……

听着教室里漫天飞舞的嘲弄声，方子顾皱了皱眉。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低下头翻找余下的绘画作品。

他的目光一直在找一位姓“杜”的学生。

终于，在最后一份学生简历上，方子顾找到了一个叫杜酿的作品。

这幅作品的名字很有意思，叫【钱鸦】

作品画的很潦草，竟然还是用铅笔画的，这让方子顾想起了白鸽。

画上首先是一个黑色的金字塔，黑色金字塔顶端站着一个金色的乌鸦。

黑色金字塔的塔尖坑坑洼洼，金色的乌鸦用坚硬的喙，不停的对黑色金字塔进行啄食。

而托起整个黑色金字塔的，竟然是黑色金字塔底下密密麻麻的人！

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抱着孩子，还领着一个孩子。有的拄着拐杖。

而这些人，皆是驼着背，弓着腰，满脸愁苦。

方子顾仔细辨认，发现这些人群，竟然隐隐是由无数家庭组成！

这些家庭，有的是祖孙三代，有的是两代，他们互相搀扶着，拖着背上巨大的黑色金字塔艰难行走，仿佛在拖着一座大山！

方子顾再仔细看去，发现这黑色金字塔，竟然是……

合上这幅画。

方子顾深深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幅画跟最顶上的几个学生画的相比，画的很一般，它更像是某种抽象画。

但是，方子顾却从中感受到了某种不一样的东西。

方子顾隐隐在这个黑色的金字塔的一个小角落，看到了一双呆涩无神的眼睛，而那双眼睛，倒是跟远处那个叫杜娘娘的有些类似。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方子顾对着角落里的垂头不语的男生说道。

男生似乎不知道是在叫他，整个人没有反应。

他旁边的同学推了他一下，道“娘娘！叫你呢！”

被称为“娘娘”的学生站起来，看了方子顾一眼，低沉道：“我叫杜酿！”

“果然是他！”方子顾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问道：“杜酿同学您好！我很好奇，既然你学绘画的目的是为了赚钱，那么，你目前所期望的薪资待遇是多少？”

杜酿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每个月六，六千吧～五千也行。”

杜酿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同学哄笑起来。

“娘娘又异想天开了！实习期间一个月转六千？人家“马立川”身为绘画专业第一人，也没说实习期就要六千元！”

“你当你是什么绘画界的大佬呢？”

“就是！”

同学们又开始起哄。

方子顾拍了拍手掌，让大家安静，紧接着目光灼灼的看着杜酿道：“这位同学，我非常欣赏你赚钱的这种欲望！但是人的欲望往往要跟实力成正比才行！现在，我问你，你觉得，目前的你，值这个薪资待遇吗？”

听了方子顾的话，杜酿低头沉默下去，过了好半天，他才抬起头，与方子顾目光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