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渝自己做主,进了虎牢关,想要劝降屈从煜,由此而影响孙文博,可听了屈从煜的话,王博渝的心,就凉了半截。
可王博渝毕竟是王博渝,他又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就死心呢,此路不通,尚可有其他路。
王博渝游荡天下十数年,所信奉最大的信条,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孙文博不降,屈从煜是有了降心却不想违背良心。
王博渝并不相信一个人的良心,他也从不认为,所谓的知恩图报,会适用于每个人。
可屈从煜,王博渝却无可奈何,因为屈从煜真的不会违背孙文博。
孙文博纵然有千般好或不好,可他却在屈从煜最困难的时候,救了他,给了他新生。
所以,孙文博如果不降,屈从煜,就一定不会降。
王博渝的本来计划泡汤了,可他也并没有就此灰心丧气,这本也是他进城之前,就想到的可能性之一。
王博渝在脑袋里,飞快的把几个计划又过了一遍,眼珠一转,对着屈从煜又说道:“从煜啊,既然你不降,那你就带我,去见见孙文博吧,我想会一会他。”
屈从煜听了这话,“噌”就站了起来,指着王博渝,急道:“王大哥,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明白吗?孙将军的家人,都死在替天军手里,去见他?你不怕死吗?”
王博渝端起茶杯,笑了笑,抿了一口,说道:“杀人者,非我,非宁昇,可救天下,救人者,唯有宁昇。”
屈从煜听着王博渝的话,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无力的坐下。
屈从煜的表现,王博渝看在眼里,他心里,已经在偷笑了,他知道,屈从煜,已经在松动了。
“从煜,你要知道,天下已经乱了几十年,死伤的人,已经太多了,现在九大反王造反,如果再任由其发展下去,那这中原大地,很快就要四分五裂了。”
“再者,从煜,宁昇大帅,仁以爱人,其地晋阳,百姓富足,裹腹不愁,民众用命,军心可用,这一切,可不是其他人可比的,就连宋庭,恐怕也比不上吧?”
“最后,从煜,你也很清楚,就算是孙文博的家人死在替天军的手里,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上,冤死鬼多了去了,难道…孙文博就敢为己而不为虎牢关?若虎牢关若是被攻打破关,那攻城之后,城中可有希望?”
“难道…孙文博就敢拉上全城人的性命,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王博渝一番操作,一番威胁,算是把屈从煜给拉回了现实,屈从煜很清楚,现在,刀在人而不在已。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屈从煜,尽管不想选,孙文博,尽管会有血海深仇,可王博渝坚信,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不会也不敢拿一城人的性命,去报自己的仇。
王博渝始终笑着,可他的笑容,却深深刺痛了屈从煜的内心,把他算得死死的,一步也不敢动弹。
虎牢关外,十里。
许博带领本部兵马,刚刚到达此地,这一路上,他都很小心,很谨慎。
虎牢关地形独特,东西走廊,长三四十里。
许博不是第一次打仗,但确是第一次带兵,所以,由不得他不谨慎小心。
“报…”
“报将军,虎牢关,仍无戒备,并无疑兵,全军仍在城中。”
许博点了点头,随手挥退传令兵。
随后看着远处大山,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许博转过头,看向身边站着的几名将领,下令道:“全军加快行军,务必于落日之前,到达虎牢关外。”
“是…”
许博的军令下达,一万替天军在他的命令下,加快行军,向着虎牢关进发。
而在许博之后,十里处,段志毅正坐在马上,随同中军大营行动,此时的他,如同一个定海神针,深深刻在每个人的心理。
“报…报…”
“报段将军,许博将军,已经探查虎牢关外十里之地,并无疑兵,现已下令,全军进发虎牢关。”
坐在马上的段志毅,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让传令兵退下,随后继续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替天军这次出兵,足有十一万人,而高伯山分兵三万,扫荡洛阳之西。而范喻之则被他派去扫荡洛阳之北,扰乱北府禁军,秦千傲本部,则护卫在宁昇周围。
所以,现在段志毅可调动的兵马,只有四万人,这其中,包括了刘植麾下三万,许博一万,可真正由段志毅直接调动的,只有许博一万人马,所以段志毅才会命他为先锋。
而许博呢,虽然名为主将,但也是第一次领兵,所以,他也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两人一拍即合,把军队里暗中的交易,摆在明面上,让人们都看着,完成了妥协和交换。
段志毅自然知道许博的想法,也知道他立功心切,可谨慎,我不仅仅是许博一人,他作为领兵主将,比任何人,都需要谨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