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这下心情见好，也不闹她了。

晚上他开车送她回去，又送她上楼。

到门口的时候，古潇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她在门口抓着门，与他对视。

听见程昱说：“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搬去我那。”

他神色端正，微微蹙起的双眉间有轻轻褶痕。

已经把她当作他的私有物品。

古潇一双眼停在他薄唇处，月光照着他半张脸，声音清润，高中看见他，总怕会成为类似黄子金的人，那时候还痞气狂傲，五年一别，他并没有成为她担忧的模样，又不似林子祁和许文生的书生气，因着他傲骨愈发透过了皮肉，却不与世俗同。

说实话，薛今一同现在的程昱，很相配。

他们在一处走过人生最重要的几年，是从少年到成人的那几岁里，古潇缺席。

他在车里说他同薛今一出国读书，只有朋友交情。

古潇信。

她这几年，在帝都读书后回到星城，星城是她为自己心中择的一片栖息地，但不该是困住程昱的地方。

“我不去。”

程昱问她：“你要我过来？”

古潇：“未婚同居，我不同意。”

程昱似乎在考量这句话的真实性，到底是她不想和他住在一起还是因为这个未婚同居的原因。

只是一看到古潇一双清澈动人的眼，他只能妥协：“那每天晚上送你回来。”

“嗯。”

他说一声走了，古潇就说一声拜拜。

也不知道楼梯间的灯什么时候修好，什么时候又能不总是坏掉。

他心情烦闷，似乎又没什么值得烦闷的。

潇潇雨里的休息室里，周舟坐在老板椅上，在程昱的位置上用电脑玩着植物大战僵尸。

他当年抱对了大腿，现在程昱带着他一起赚钱，程昱脑子聪明好使，本来是没什么地方用得到似乎样样都不如他的周舟，但周舟好就好在擅长和人打交道，又是真的把程昱当朋友。

他还有心情调侃他：“哄好了？怎么还过来啊？”

即使知道程昱不会回答，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嘴欠。

程昱果然，径直往沙发上一坐，平时坐有坐姿的他这会也不顾忌形象，明显是疲惫极了。

“薛今一的话可信吗？”

很多事情会给兄弟说，但不见得会给喜欢的人讲。

因为在乎，所以不想让她担心。

周舟点个土豆挡住僵尸，给植物一个喘息的机会：“不见得，但我觉得没什么人敢骗你。”

倒不是武力威胁，而是程昱给人生人勿近，不熟勿惹的感觉，女生告个白都能紧张死。

“她喜欢你到可能是真的。”周舟好心给个意见。

程昱这长相这气质太惹女孩喜欢了。

“我觉着吧，您最好还是和她保持点距离，女孩那嫉妒心不能小看啊，唐纤纤曾经嫉妒起来的样子，我都觉着可怕。”

周舟又瘪瘪嘴，倒是没见唐纤纤为他嫉妒，他全见证了为程昱嫉妒的样子。

程昱的脑海中想到十多年前的母亲，印象已经模模糊糊，从她走后，程和海连张照片也没留。

他只能凭借做梦来回忆，梦里大多还是父母吵架的时候。

可是她也给他留过一条手链。

虽然是一条红绳，但他记得那是母亲走的那天给他戴在手上的。说要保佑他平平安安。仿佛是程昱也被母亲在乎过的证明。

那条红绳，现在和古潇当年送的一对陶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