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7点点头，面无表情：“你这是正常的创伤后遗症。”

“是吗？”

“是的。”

“那好吧。”

青年老乔似乎并不想跟0827再纠结这个事，低眼看着她的鞋，她的鞋是那种轻便的软底鞋子，问：“今天怎么是你来的，王医生呢？以前不都是他来的吗？”

“王医生今天家里有事。”

“哦。王医生不来，我还以为会是其他医生过来。所以，你今天来，是想知道些什么？”青年老乔不以为意，好像刚刚只是随口一提。

“你随我来。”女人点点头，说完便转身开门出去了。

青年老乔回头看了一眼电脑，撇嘴一笑，跟着女人出去了。

……

第九幕——

早晨，公园长凳，阳光透过蛋黄液一样，湿漉漉的，又有些让人肚子饥饿。

青年老乔坐在长凳的一头，另一头，是0827。

0827的手上拿着一杯奶茶，还冒着一些热气。

公园里，有晨练的人，有的在打着太极，有的坐在草地上笑着吃早餐，有的，正在追逐着小狗，那狗身上的毛，像是女人的头发一样，飘逸，柔软。

“你做了一个什么梦？”0827没有翻开文件夹，直接问道。

“我梦到，杀了一个人。”青年老乔看着自己的右手，仿佛那里，还在握着铁锤的木质把手。

0827扭头认真地看着青年老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杀了一个什么人？”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杀人的。”

青年老乔直直地盯着0827，然后咧开嘴笑了，说道：“那应该是一个喝醉酒的司机，我从他身上，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是混杂了好几种酒的酒味。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所以对酒味很敏感。所以，我便杀了他。”

“只是喝醉酒，不应该被杀死。”0827说道。

“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掉他。但你知道吗。我当时手里有一把铁锤，那把铁锤的大小，正好合适装在背包里，正好合适用来杀人。我就砸在他头上，第一下，他就倒在地上了，我只好弯下腰，看准一点，生怕砸错地方了。”青年老乔脸上带着笑容，好像在讲一件，很美好的回忆。

“只是喝醉酒，不应该被杀死。”0827重复着自己的话。

“他撞死了人。是的，他撞死了一条人命，哦，应该是两条人命，我能看到，被撞到的应该是一个孕妇，她应该是去医院体验的，那个地方，就离医院没多远。可能她家就住在附近，也可能她是打车来的……”

“你只是猜测。猜测不足以让你杀死一个人，尽管他是喝醉酒的司机。”0827执着地否定着青年老乔。

“不可能！我不是猜测，我是看到的！”青年老乔突然大吼。

0827不说话，沉默以对。

“我知道一个怀孕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她会穿着宽大的衣服，也许上面带着一些可爱的花纹，或者是动画形象，也有可能是单色的，如果她只喜欢单色的衣服。就跟我这个衣服一样，很宽大，也是单色的……”

青年老乔仿佛在自言自语。

“如果她还没有死，为什么不去救她？医院就在附近，你完全可以用杀人的时间，却救那个女人的。”0827说道。

青年老乔愣住了。

半天才苦涩一笑，扭头看向0827，声音低沉地说道：“现在开始吧，你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要问的问题。”

“但是我已经在问了。”

“不，刚刚的问题跟你要问的问题没有关系，你来这里的任务，也不是要问那些问题。而且，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奇怪点的梦而已。”

0827点点头，翻开文件夹，手指在一列问题里划过，问道：“两年前的今天……”

“换一个问题吧，这种测试的问题，就不要再问了。”青年老乔打断了0827。

0827认真地看了青年老乔一眼，然后拿起奶茶，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便起身把杯子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回来，坐下，两次翻开文件夹，手指点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来这里的目的？”

青年老乔疑惑地看着0827，不知道她是不是看错问题了。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0827重复着问题，表示她并没有问错。

“我早上起床，上班，被车撞……不对，我没有被车撞到！那是梦里的事情！我是自己过来的！我是怎么过来的？”青年老乔忽然站起来，看着周边的一切。

公园里，有晨练的人，有的在打着太极，有的坐在草地上笑着吃早餐，有的，正在追逐着小狗，那狗身上的毛，像是女人的头发一样，飘逸，柔软。

“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青年老乔双手抱着头，一脸痛苦，嘴里反复在说这两句话。

而0827的声音，却像是梦魇一样，钻到他耳朵里：“老乔，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