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深夜高俅还在白虎堂和手下人办公,厚厚的卷宗堆积得到处都是,高俅带了一个高登给他做的花镜,觉得儿子给做的所有东西里,这是最实用了,让他这眼睛不好的老年人重新能做事。
“这孩子……好!为了他这么有出息,我也要拼上一拼。”
“太尉,您先歇下吧,明日一早就去把这些刀都送兵部,然后枢密院也能知道了。”
灯火摇摇,高俅带刘参赞,让手下卫兵清点完了所有的证物,也问完了蔡三的基本口供。
刘参赞都已经呵欠连天,一看时候已经到了当天晚上,便强烈的语气叫高俅先休息。
“绝对不能再干下去了,太尉您非把自己搞垮了。”
“他娘的,垮不了,咳咳!老子当一辈子奸臣了,人评话里说的什么,奸臣啥时候一想学好,人就要倒霉呢?”
高俅身体好像最近一直不好,老是在咳嗽,神情也总是厌倦的。但他强撑着干完了一切,对刘参赞说的“送枢密院”认可:
“尽管朝廷被蔡京、童贯把持,但天下还有点正义,官员几百几十双眼睛众目睽睽,老子看他童贯怎么玩阴谋销毁证据?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太尉您这身子……”
“我没事……咳!得了,手上还剩下点活儿,你帮我办了就是了,我最近的身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
高俅也诉苦,只向这个老伙计:
“都怪从前过了太多殚精竭虑的日子了,伴君如伴虎,我是被他吓出来的毛病!”
“那您今晚还是快歇着吧?”
刘参赞扶住了高俅,帮他锤后背,高俅咳嗽到了脸红得眼看气都喘不出来,好久,他才挣扎过来向刘参赞说:
“蔡三那小子口供实在掺水,老子当时都想抽烂他,这块烂肉!”
“是,但也得明天继续审吧?”
“不!今晚不能让他安睡,还得连夜审人,”高俅说到了坏心眼,眼睛一番坏水不缺,“咱能讨官家欢心是凭真本事的,比如审问犯人,我告诉你,打他不如熬他,折磨得他精神溃散,你问他啥就有啥。”
“您的意思,”刘参赞知道高俅没说大话,“咱连夜再审蔡三,他也许会吐真言?确实,他至少能说出,他们这批东西的运送路线,走水路,还是旱路,条条小道,他们在沿途的联络接应点儿,他啥也不多说,也实在是仗着蔡家……”
“就是,被抓起来,人赃俱获事到了现在,他还拿自己当个正经人儿,老子今天就让他好好了解些实情!”
“那您身子不要紧吧,我去安排下面。您先休息一下。”
“你去吧!”
这时候的高府内空空荡荡,高俅连夜办公,高登更是在“黑狼堂”经常和武官们通宵达旦,要么出去在工匠炉子边的小屋内忍一晚上,要么在巡逻的帐篷里睡了,高登有这个好习惯,和手下人吃住一起,一点不摆衙内架子。
所以,很多时候,偌大的太尉府空阔得,只剩下高家的那些闲出来的人住。
高俅也娶了几房姨太,她们有几个有孩子的,其中一个院里亮着灯光,刘姨娘和十五六岁的庶子高平,正在一起窃窃私语。
高平面目白皙,眉眼细长,胳膊腿很瘦弱,一付可怜巴巴没长成的样子,但是读书很好,考中了秀才。但是最近不爱学习了,让他娘特别愁。
“娘亲,我白天见了大哥高登屋里的丫头,那三个丫头个个如花似玉,娘我也想要屋里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