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反驳的话刚要翻涌出来又活活被它们的主人给压了下去,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
蓝惊余答应了,反正放眼整个北海,还真的没有一条鱼能打过她。何况,一个月回来一次来舒展舒展筋骨对于蓝惊余而言有何尝不是一件快事。
那个关于浩劫的语言真的压抑整个蓝鲸族群很久了,如同一块不知何时坠下的巨石,始终是这个家族的阴影,悬而未决的头顶利剑,最最是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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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尚未等到蓝惊余收拾好行李去往近海看天空,北冥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只体型可以媲美蓝鲸族群的大鱼。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总之不管有多大,来了就是一顿暴揍,已经快有一百年没有动过手的蓝惊余早已手痒的不行,嗜血嗜杀的本性也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鲲鹏尚未来及说句话,便只得仓促应战,最后落了个抱头鼠窜的结果,那天的斗争,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请看下面——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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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令蓝惊余有点挫败的是,这个不明种类的大鱼竟然抱头鼠窜进了北海她的家——惊喜阁。
有一个词叫投鼠忌器,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别动别动,满满放下你手中的琉璃花瓶,那是阿花送我的生日礼物呢。”
一向暴躁的蓝惊余似乎被捏住了什么软肋,整个战场的局势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鲲鹏被揍的满脸是包,已经看不出最初的模样,只能隐隐约约感觉是个美男子。之间他一手提溜着一个琉璃花瓶,还往上扔了扔,随即又接住。
一上一下之间,蓝惊余感觉自己整个月都不好了。
“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找个空旷的地咱两好好打上一架。”
鲲鹏却不吃这一套,放下一个琉璃花瓶,又随手拿起一串水晶手串,随手掂量着,眼见蓝惊余整个鱼生都不好了,方才慢悠悠开口:
“我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重要,关键你也不像个女孩子,人家一言不合就开架,但是我好像一句话还没有说呢。”
蓝惊余感觉这颗心都在滴血,望着那串珍爱的水晶手串,咬了咬后槽牙,放缓了声音,尽量温柔道:“那,这位公子擅自来我北冥,可谓何事呀?”
“行了,你还是正常语调吧,这副语气阴森森的,吓得我整条鱼都要蜕皮了。”鲲鹏打了一个寒颤,嫌弃道。
蓝惊余恢复了正常语气:“你到底是谁?来我北海干嘛,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鲲鹏这才笑了,说道:“我是来这找我媳妇的,你是蓝惊余嘛?”
蓝惊余眼中的鄙视好不掩饰,嗤笑一声,道:
“就你这小身板子,都打不过我,哪来的脸来娶我?”
鲲鹏有点无奈,又有一点好笑,他掂量一下手中的东西,转了话题:
“这些都是你的珍宝?可有点寒酸呐。”
“你懂什么,这都是心意。”
“那如果我能拿出更大的心意,你可愿意嫁给我?”
未等蓝惊余回答,鲲鹏继续道:
“老子不打女人,尤其不打自己的老婆,所以和你打架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但是我可以完成你的心愿,任何。你可以考虑考虑,远道之来是为客,你这北冥的待客之道有点不咋地呀,这琉璃手串我先帮你收着,你先帮我安排住处吧,不然的话,我只好勉为其难和自家媳妇还挤一挤了。”
“这枚朝阳五凤挂珠钗就算是赔礼,至于娶你的聘礼还在老家呢。”
晶莹剔透的朱钗触手生温,一看便是上等的和田玉所制成,钗头处是欲要振翅飞翔的五色彩凤,细细看过去,便能发现彩凤口中衔着的是一枚价值不菲的夜明珠。
信手接过的赔礼却是意外地合心意,蓝惊余方才满肚子的气也被打消掉了,爱不释手玩弄着手中的朱钗,毕竟是个女孩子,虽然是个凶残的女孩子,但是终究还是个女孩子,爱美是天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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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水晶宫在月光的滋润下焕发出诡异而又美丽的光芒,流光溢彩,美轮美奂。海底也有五光十色,色彩斑斓。乌黑色的琼树枝,青绿色的海藻,遍洒的红色贝类,良辰美景将两鱼之间的敌意给化为虚无。
他们相互依靠着,坐在惊喜阁最高的屋宇上,看着那看不真切的清冷冷的月,每每这个时候,蓝惊余的心底总会涌起一股奇异的祥和与满足感,宁静而舒心,这是她最喜欢的时光,就连一直在血液中沸腾着的、蠢蠢欲动着的暴虐因子也在这一刻被安抚,她靠在那只陌生的鱼身上,没有杀意,也没有绮思。
“你怎么知道我叫蓝惊余?又为何认定我是你的妻子。”
蓝惊余此时没有看那诡谲莫测的夜空,而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朱钗,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隐隐约约被透露出点怯意。
异性对于蓝惊余而言,只有三种身份,长辈,小弟,未来的小弟。
而鲲鹏,似乎不是上述的任何一种,初见时的那一场比试,看似她赢得轻而易举,但作为当事人的她明明能感觉到那人只有防守没有进攻,更多的是自愿被打,逗自己开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