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头打算去药田里问问,最起码自己住哪得问清了吧。
正当他要走下小山丘时,突然听到了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
这哭声是来自靠西北的那所草房。
布头试着走近草房,哭声很小,是来自最中间那一间。
屋门是敞开的,屋里有一张桌子一张床,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什么了。
一个男孩儿,十四五的样子,斜靠在床上,正在抹眼泪。
布头走前几步来到那间草房前,男孩儿似乎听到了动静,止住哭声,抬头看向屋外。
四目相对,男孩儿匆忙低下了头。
站了一会儿,布头道:“这里是五组吗?我是新来的,我叫落漠。”
听到布头的自我介绍,男孩儿再次抬起了头,看了布头好半天才道:“是,是的,这里是五组,我,我叫时雨。”说完就又低下了头。
布头道:“时雨,我可以进屋吗?”
这次男孩儿没有抬头,“可以,进来吧。”
得到允许,布头迈步走进了草屋。
男孩儿呲牙咧嘴地将身子向床里挪了挪,“屋里没有凳子,你坐床边上吧。”
布头也没客气,走过去轻轻坐了下来。
“时雨,你好像有伤在身,我可以给你看看吗?”
半天布头才等到时雨的一句话,“我没钱,看不起。”
布头道:“我们以后就是一个组了,不要钱。”
“我,我......”
“好啦,来我给你看看。”说着布头不顾时雨的扭捏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神识探脉,布头发现时雨体内有瘀伤,这是内伤的体征,大的脉络走向错位,这是骨折的迹象。
然后,布头又查看了时雨的体表,发现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检查完毕,布头取出三粒跌损丹。
“时雨,张开嘴将这粒丹药服下去。”
时雨听话的张开了嘴。
帮时雨服下丹药,布头将两粒丹药捏碎,时雨身上的伤太多了,一粒丹药根本不够用。
“时雨,我们都是男孩子,不用忌讳什么,把衣服脱了我好为你上药。”
可是时雨哪里动弹得了,“我,我动不了。”
布头瞅了瞅,干脆亲自动手。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终于将所有伤口都撒上了药粉。
布头长出一气,“时雨,你这伤像是被人打的吧?平时不小心磕碰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布头瞅着时雨,但是老半天,时雨也没有说话。
布头看时雨很为难的样子就没有继续追问,但是自己初来乍到想了解的东西很多。
于是便又试着问道:“时雨,我们五组一共有多少人?”
“五个,啊不,你来了,应该是六个了。”
布头又道:“是不是其他人都在药田里干活?”
“是的。”
“我们五组谁是头?”
“没有谁是头,这里所有杂役小组都没有头,每天会有外门弟子来查看,或分配任务。”
布头道:“我们在这里都干什么活?”
“挑水,除草,捉虫,有时还要伐木,去内门大扫除也经常去。”
说着话,时雨竟不知不觉由侧仰床头变为了端坐。
布头看了看时雨,笑了笑。
突然,时雨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试着伸了伸胳膊,然后又晃了晃头,接着慢慢在床上站立了起来。
“啊?不疼了,能动了,好了?”
时雨兴奋地跳了起来,木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但随即,时雨脸上又挂满愁容,还有些许哀伤。
时雨强挤出一丝笑意,“谢谢,落漠。”
“不谢。”
“啊,对了落漠,这里的房间空着的很多,你可以任选一间,我住的这所草房只有我一个人住,你也可以在这里选一间,最西面的那所房子没有人愿意去住,三个房间都是空着的,我劝你不要去那里选。”
布头皱眉,“为啥?”
时雨小身躯微微缩了缩,压低声音道:“那所房子死过人。”
“哦。”
时雨继续道:“死的人也是杂役,是被外门弟子活活打死的。”
听到这里布头心头一凛,看来做杂役确实是很危险。
布头想起了当年自己在尚仙宗做杂役时的遭遇,自己被几个外门弟子算计,推下悬崖。
其实,这也很合理,杂役嘛,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没有财力,修为低,甚至没有修为,谁都可以在其身上踩几脚。
又聊了一会儿,布头决定去住最西边的那所房子,时雨极力劝阻也没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