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涉自己的“真正身份”,她不愿对夏侯巡多说自己出去的目的,既然夏侯巡一厢情愿这么认为,她也索性听之任之罢。
兄妹二人出了门,却在门口见到双眼下顶着两大块乌青的夏侯迁。
两边打了个照面,都各自吃了一惊。
“五弟(五哥),你这是……”
“二哥三妹,你们这是……”
三人不约而同开口,又各自收声,颇为尴尬地互相看着。
同莫老夫人一样,夏侯迁昨天一夜也没有睡好。
“何”先生狼狈的模样,母亲和大嫂咄咄逼人的神情,一直在夏侯迁的梦里交替出现,睡了一会儿便惊醒。
到了早间,夏侯迁心中反复纠结着,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过来找西陵毓赔不是。
因为有夏侯巡在,夏侯迁料想昨晚的事二哥也都知道了,自己越发觉得惭愧,耷拉下脑袋,“三妹,是我太没用了,我连先生——唉,还是称他‘先生’罢——都没法保护,还连累你被大嫂挤兑。我……我真心感觉对不住你。”
他悄悄抬起眼睛,却见西陵毓依然面色平静,顿时觉得一阵失落。
三妹竟然连脾气都不对他发了!
究竟是被二哥哄好了,还是对他已经不在意?
若是前者,倒罢了;
若是后者,夏侯迁真是各种羞愤欲死。
经过昨夜一事,西陵毓已经大约摸清了夏侯迁的脾性,这少年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些,一遇到这事便慌了手脚,更因为一贯被母亲压着一头,不敢反抗,因此显得“懦弱”。
这样的人并不坏,只是,西陵毓不愿深交,给自己添堵。
她遂只向夏侯迁微微一笑,“没事。如没有别的事,我就和二哥出去了。”
夏侯迁越发心里不安,脱口而出道:“你们去哪?我也去!”
西陵毓和夏侯巡对视一眼。
看出妹妹眼中的抗拒,夏侯巡略一沉吟,还是向夏侯迁歉意一笑,“不必了,难道五弟还信不过我?不过是带斓儿出去吃点儿好吃的,你若也馋了,等会我们给你带一些回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夏侯迁无法再争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懊恼地用拳头捶打了两下脑袋。
兄妹二人乘了马车,径直往菁华楼而去。
但行了一段路后,夏侯巡觉得有些不对劲,朗声问道:“老钟,今天这路是不是走太久了些?”
正说话间,马车甚至直接停下了。
夏侯巡脸色一沉,老钟把马车门打开了一条缝,侧身过来无奈地道:“少爷,菁华楼今儿有淳安郡主摆宴,人可多着呐,咱们只怕难得进去。”
夏侯巡大感意外,“她的赏荷宴,不是三四天前就摆了吗?怎么今日还有?”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西陵毓一下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