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成瑾冷哼,随后又想到,安乡伯府已将他逐出家门,那个“侄儿”的将来如何,都和他无关了。
他捏紧手中的茶杯,淡淡道:“无论送的是谁,我们只负责据实上报,并根据这些情况查清,谁才是伙同贼人绑架少年的。”
四人一时都沉默了。
半晌,焦浩忽然嘟哝:“可是属下不明白,这群人绑架这么多勋贵家的孩儿,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勋贵家中可从未收到索要赎金的信呐。”
他想了想,自己补充道:“西平县主,那是夏侯家的小娘子,家中最不缺钱……看来,那几个匪徒根本不是冲着钱去的。”
纪志清也接着道:“而且除去西平县主,没有一个人受伤;他们那几日只是在吃喝上被怠慢,几日就能休养回来,并非什么大事。”
“不,有人被杀了。”邓程文声音沉重地接道。
赫成瑾心中一凛。
不错,唯一被杀的那个少年,是即将抵达京城的同临王最疼爱的长孙……
虽然段启维没有将接下来的事交给他,但可以想见,此事后续的处理定会非常麻烦。
四人吃过饭,刚刚走出茶楼大门,就见一名天策卫和一名士兵并驾匆匆策马而过,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这是做什么呢?没见镇抚使大人在么,都不行礼。”焦浩急吼吼地就想追上去问个明白。
赫成瑾哭笑不得,只作没听见他说的,往方才那名天策卫的来路观望一眼,“陆剑平是从城西过来的,你们且回去衙门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先去城西。”
邓程文和纪志清对视一眼,自告奋勇地道:“属下愿同去。”
赫成瑾知他心细,欣然同意,便去一同牵了马出发。
顺着方才那名天策卫的来路,赫成瑾二人很快就看到一群士兵调动,原来是到了西城兵马司衙门口。
而就在不远处,恰是西边两座城门之一的开明门。
前两天,就是在这座门边,邓程文被平原侯府的人扇了巴掌,现在再回来,仍不由变了脸色。
赫成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邓程文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二人还在远远观望着,忽然有人策马靠近过来,大声道:“天策卫竟来得这么快?镇抚使亲自来了,真是感激不尽!”
这声喊简直震耳欲聋,邓程文简直招架不住,狼狈地捂住耳朵。
赫成瑾也只能勉强运起内力抵挡,尽力平静地拱手笑道:“梁指挥别来无恙,这是怎么了?”
五城兵马司指挥之中,如此大嗓门的只有眼前这么一位,因此赫成瑾记忆犹新。
西城兵马司指挥梁岭挠了挠头,难得没有发出那震撼人心的大笑,哭丧着脸道:“这可是大事不好了,城外两拨人打起来了,还不好拉架。”
“……不好拉架?”
梁岭又挠了挠头,片片雪花似的东西落到肩上,“一个刚刚结束外调的可能入阁在即的官儿,一个上京问罪的王爷,谁都不好得罪!”
听到“上京问罪”四个字,赫成瑾立时明白了为何梁岭要派人赶去天策卫衙门了。
同临王来了!
赫成瑾打起精神,沉声道:“先带我去看看城门外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