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敢怠慢,赶紧追了上去。
赫成瑾也只来得及看了失魂落魄的段启维一眼,急忙追着太子去了。
都说光远帝喜怒无常,赫成瑾入仕这么久,虽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也大大意外了一把。
庆国公前脚刚出征,光远帝后脚就无故撤了庆国公世子的职,若是身在外面的庆国公得知,要如何才能全心投入抗倭事业?
皇帝父子各自上了车辇,往宫里回去。
赫成瑾守在太子的车边,透过车帘轻晃,隐约可以看到小太子忧愁和遐思的面孔。
皇帝如此喜怒无常,幸而太子没有继承到这样的脾性——赫成瑾如是想道。
正想着,前面跑过来一名内侍,战战兢兢地来到赫成瑾面前,毕恭毕敬地道:“赫指挥使,陛下让你立即过去一趟。”
忽然听说自己的名字被皇帝叫到,赫成瑾心里也重重一跳,但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怎么回事?”太子也撩起车帘,但很快又被赫成瑾按了下去。
赫成瑾凑到车窗边,低声道:“殿下当心,在外不可轻易露出真容。臣去去就来。”
“赫卿……”一想到刚刚无故被开罪的段启维,太子不禁一阵提心吊胆。
赫成瑾跟着那内侍走到光远帝的车边,行了一礼,“微臣参见陛下。”
车里一时没有动静。
赫成瑾略感意外,看了一眼带他过来的内侍。
小内侍张了张嘴,格外委屈地点点头,刚刚真是陛下的吩咐,他绝对没听错。
赫成瑾略一沉吟,先回头看了眼太子的车,见没有异状,便跟在光远帝的车边前行。
果然,才走出去不到十步,光远帝的声音才从车里传出来:“怀玉,昨天你府上的死尸是怎么回事?”
皇帝知晓得这么快?
赫成瑾当然没必要隐瞒,立即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的情形描述了一番,不带任何多余的评价。
婚宴上死个人,对皇帝来说何曾是大事?但因为其中有齐王桓靖佺插一脚,这才引起皇帝的注意。
他和阿毓都知道桓靖佺是公报私“仇”,但这事交给皇帝自己评判即可。
车内又静了片刻,光远帝道:“依你所见,这名死者与这案子是否有联系?”
赫成瑾想了想,“臣不知,但这案子既然由顺天府尹接管,臣已经吩咐阖府协助宋大人查案,如今只等宋大人的结果。”
“宋冼?……哼。”车内传出光远帝的轻声哼笑,声音低了些,仿佛喃喃自语,“若他干不好这差事,朕也不必让他调回京城了!”
赫成瑾沉默下来。
如今秋闱就在眼前,那位宋府尹从外地紧急调任却是陛下亲自为之,究竟前任府尹易泽是为何被撤?
平心而论,那位易府尹也算不上什么坏人。
只是他太过谨慎小心、又爱溜须拍马,生怕得罪了京城勋贵,难免有负职责所在。
光远帝的声音又响起:“好了,你回去东宫身边罢。昨日小登科,今日送走他们,你就该专心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