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佑脸色铁青,知道今日难于善免,冷冷道:“谁是墨教教主汪伦?请出来一见?”
明月奴娇笑道:“要见我们教主不难,只须总督大人、巡抚大人将文廷和归路问罪定刑,我们教主自然现身。”
俞天佑脸色更加难看,道:“文廷是叶大人门生,归路更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归舜的家将,朝中党浙派和叶派党争不断,本督如果将此事上表朝廷,首府沈大人如果倡议处罚二人,皇上一旦批准,文廷和归舜必定非死不可…
如此一来,沈大人便会背腹受敌,你们墨教倡导正义,我虽然远在福州,但亦有所闻。
所谓侠者,不外乎为国为民,但我大明侠者遍布庙堂和民间,民间有那萧小墨、汪伦,而朝廷亦有沈一贯、唐鹤征、刘綎等人,其中沈一贯大人所处高位,可谓高处不胜寒,时刻想他下马的政敌也不在少数。倘若朝中群臣合力排挤沈大人,皇上迫于压力,沈大人唯有致仕收场。
想来这种结果,大家都不乐见吧?”
明月奴冷冷道:“我就不相信朝廷离了他沈阁老,便不转了!”
俞天佑道:“那道不至于有这么严重,只是沈大人一旦致仕,他所举荐和支持的人,必将受到牵连。其中的震北侯李成梁和震南侯萧小墨必定首当其冲受到迫害,此二人一北一南守境安乐,倘若一旦离职,后果便是不堪设想啊!”
他说得有理有据,众人皆是一阵黯然。
俞天佑又道:“但是文廷和归路作恶属实,如果不加以惩治,我这福州巡抚兼总兵又是严重失职,纵然托关系保住官位,但是良心实难安宁,唉!何况还有苦行大师在场…”
明月奴道:“我们也考虑过朝廷错宗复杂的关系,才特意扮住红家班戏子便宜行事,以企受害人沉冤得雪。”
俞天佑连连叹息。
苦行僧冷冷道:“我们佛家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好罢,这两个奸贼,就交给贫僧来处理,待贪僧除去两人之后,巡抚大人再将贫僧以正义之刀、朝廷之法杀之灭口,那么大人不受牵扯,还会落得一身美名,岂不快哉?”
俞天佑一掌把面前茶几拍为两断,冷冷道:“你们出家人不是不能杀生的吗,现在为何争着杀人?”
苦行僧道:“杀人就是救人,像归路和文廷这等邪徒,死得越早,对百姓的损害便越轻,贫僧本着一颗向善之心,杀之造福于世,上天如果降下惩罚,要杀要剐,贫僧一力担当,绝不连累旁人!只盼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两个贼子,纳命来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提运双掌,准备左右开弓,拍死归路和文廷。
俞天佑喝道:“岂慢!这两个贼子就由本官来秉公处置,本官会根据两人所犯下的刑责判以应得之罪,给各位一个交代!”
苦行僧点点头。
“大人英明!”
明月奴等墨教教众齐声道。
俞天佑微笑道:“待会本官本着手审讯归、文二犯,各位英雄但请宽心!不过,明姑娘,本官已经答应秉公执法,事先你不是说过——只要本官敢处置归路和文廷,你们墨教的教主汪伦汪教主便会立即现身与本官相见的么?嗬嗬!本官平生最为喜欢与像汪教主这等少年英杰结交的!哈哈,明姑娘,请问汪教主现在在哪里呢?”
明月奴笑道:“其实他早就来了!”
俞天佑左顾右昐,奇道:“在哪里?”
苦行僧笑道:“贫僧便是汪伦!”